包厢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周源与顾佳分别坐在餐桌的两头，眼神凌厉，互相对峙，自然现在还是不分上下没出胜负。赵如锦悄悄从周源的烟盒里偷了支烟，先是装模作样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阳光，煞有介事对窗外一株几乎挡住了全部视线的大树细细打量几个来回，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却见杜鹃正好路过，眯眯眼，笑道：“好啊杜鹃，你居然偷听。”

“我用得着偷听吗，真要听直接进去坐着听不就好了。”杜鹃提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抬眼反过来讥笑他，“你肯定是烟瘾犯了，溜出来偷偷抽烟。”

“咱们半斤八两。”赵如锦笑了下，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帮我看着会儿，免得闹起来不好收拾，我去点根烟就回来。”

“我才不趟这滩浑水。”杜鹃眼睛非常明媚，抿抿唇，也小声地说，“不如把青英喊过来，这样下去谁也不知道有个什么结果。”

“青英来了是能打破这个僵局，可治标不治本。”赵如锦左看右看，索性就在这里把烟点上，抽了口，拧起眉头，这烟味道他不喜欢。

杜鹃见状立刻皱了小脸，在鼻子前扇着向后退几步，赵如锦便笑道：“你不是也吸烟么，还是个老烟枪。”

“我哪里是老烟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吸二手烟。”杜鹃详怒瞪他，赵如锦还是在笑，里头太闷，出来说几个小玩笑都能自得其乐开心好久。

等烟燃得差不多，赵如锦把烟头在垃圾箱的烟缸上碾灭了，回头对杜鹃道：“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佳佳哪次不是霸道得很，以前的那些人在她手底下走不了几招。”杜鹃轻轻摇头，“可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了，青英那边，我也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你怎么看？”

“南山说这个人没问题，我信南山的。”赵如锦笑道。

杜鹃给他一个卫生眼，本来放在腹前的左手缓缓抬起，撑着抵在下巴的右手，想了想，回过眼说：“你肯定又是有什么预谋。”

“冤枉啊，哪敢在菩萨面前耍小技法。”赵如锦委屈道。

杜鹃微微一笑：“你跟南山都是一丘之貉，逃不过老娘的法眼，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但是我现在就投降。”赵如锦举起双手，嬉笑道，继而转移话题，“你别扯到我身上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他们在里面都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佳佳的性子是耐不过两个小时的，我觉得，还是让青英亲自来解围比较好。”杜鹃说道。

赵如锦点头，当即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当然不会说顾佳现在正跟周源互掐，而是委婉地找了个借口，否则蒋青英不会临时起身过来——他深知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的脾性。电话那头蒋青英听闻是赵如锦和顾佳这两口子打算出去游玩一段时间，想在启程前先见见自己，立马就放下工作过来了，从她那里到杜鹃的餐厅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脚程。

“准备一下。”赵如锦说道，催促杜鹃，“我先把佳佳稳一稳，你再和青英进来。”

杜鹃咯咯掩嘴直笑：“咱们还真像地下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