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平沉默不语,猜到他或许有什么想法,冯长军便放下筷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冯平笑笑,“哪有那么多想法,就是觉得每年盖房修路的活撑死就那么多,再想增加销量,螺纹这一块没啥大的潜力,除非往邻县、地区发展,咱现在本小利薄,暂时不用考虑,要想把买卖做大,还得看标准件行业的发展速度,在原材料用钢这一块多下功夫,这行业要能兴盛起来,咱家的买卖还能再扩大些规模。”
刘淑云在旁边接话到:“还扩大规模?你知道这半个月功夫咱家挣了多少钱?比以往卖半年的下水挣得都多,我现在天天晚上都睡不稳,就怕家里再招了贼!”
“娘你有点大惊小怪了,不就几千块钱么。”冯平笑着夹了块挑净刺的鱼肉到老娘的碗里,“咱挣的都是辛苦钱,像老周那样的挣钱才叫简单,从钢厂托关系批个条子,转手直接送过来就能吃到差价,一点都不比咱们挣的少,当然,更轻松的是那些手里有权能批条子的,随便动动笔就够咱忙活仨、俩月的。”
冯长军有些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老周跟你说的?”
“我跟他就见过一面,还没你跟他说过的话多,他哪会告诉我这个。”冯平详细地跟老爹解释了一遍价格双轨制中间存在的差额可以产生何等的暴利,冯燕娘俩也在一旁听得入神,冯长军更是感慨万分,“还以为咱一个月能挣大几千块就很了不得了,原来跟别人一比还是小打小闹啊,哎虎子,你说咱能不能想办法找找门路,批点条子什么的?”
冯平凝神想了想,缓缓摇头,“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地私底下进行,没有人会显摆自己的内部关系,大家心知肚明罢了,强求不来的,看机会吧。”他没把话说得太死,想着后世里结识的几位重量级人物说不定这会还在车间里当技术员或一线工人,再者说,他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识他是谁。
见爹娘脸上都挂上了失望的表情,冯平又开导到:“我觉得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说不定过两年,经济形势好转了,市场需求自然就大了,现在不都讲改革开放么,以前计划经济那一套总有不吃香的时候,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爹你平时多留意,万一遇到机会,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冯长军深以为然地点头,听冯平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回头再有人打电话要盘条,不妨多进点货,我寻思着,现在公家企业都不景气,个体户挣钱反而容易,说不定以后这明阳县的天就得靠这帮人撑起来,挣钱多少不说,先把人面都混熟了,有关系就有财路,有人脉就有销路。”
“行,改天再进货时,叫老周把5.5、6.5的盘条一样发一捆过来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