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考虑了几分钟,冯平也没想出能在不惊动主人的前提下潜入林宅的办法,只得临时修改计划,向和林国成家隔着几十米远的马文远家摸了过去。
马家位于小镇最西端偏北的郊外,独门独户,或许是为了防备警方的抓捕或仇家的报复,与林小红家的豪宅相比,马文远的宅子营造得更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碉堡,占地极广的前后两套院子用两道水泥浇筑的高大围墙圈起来,两栋相对的三层小楼主体也用钢筋混凝土灌制而成,结构坚固而复杂,院墙四角修着高大的哨塔,内外院墙间建有夹层,上部留有射击孔,地形易守难攻。
拎着沉甸甸的蛇皮袋子不便于行动,冯平便将其暂时藏在后墙外的草丛里,摘下浸了血显得粘乎乎的线纺手套,双手交互搓了几下,助跑几步踩着略微高出地表的土丘腾空跃起,即将撞上外墙时蓄力缓冲,伸展双臂扒住了离地两米多高的射击孔下沿,脚尖蹬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借力拉起身子,腾出右手勾在墙顶,腰腹发力,侧身翻了上去。
两道院墙间隔着两米宽的夹层,冯平半蹲在外墙顶上,一个立定跳远,全力向前飞扑,势尽下落时双臂正挂在内墙顶上,不顾胳膊肘和前胸给水泥墙撞得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翻身跳进院里,落地时一个前滚消去坠势,猫腰紧跑几步摸进了小楼。
通过雷达扫描,知道前院的一男一女睡在三楼的一间卧室里,冯平将雷达切换到精确模式,迷宫般复杂的楼内结构一目了然,顺着旋转式楼梯上到三楼,习惯地左手倒提刺刀,右手探到后腰握住机头大张的手枪,用膝盖把虚掩的房门推开,前脚刚踏进屋内,忽闻头顶电铃声大作,冯平暗叫一声糟糕,见床上二人同时惊醒,女人侧身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赤着上身的男人飞快地抄起靠在床头的冲锋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机,用本地话厉声喝问了一句。
冯平举枪瞄准了他,却担心枪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略一踌躇之间,灯光恰在此时亮起,那男人刚从梦中惊醒,给灯光刺得双眼一闭,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灯光,冯平眼见良机稍纵即逝,咬牙默念一声“奥术射击”,已经夺去三条性命的56式军刺随着甩臂的动作脱手飞出,不到10米的距离转瞬即至,正中持枪男子左胸,直掼得他仰头栽倒在床上,女人吓得尖叫了一声,身子往被窝里缩进去的同时右手一抬,朝着冯平“叭~叭”就是两枪。
多亏冯平心里早有防备,急急侧身翻滚规避,两颗子弹一颗打在门后墙上,另一颗打中了铝合金房门,上面镶嵌着的半身玻璃应声裂成几块,“乒乒乓乓”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冯平眼见行迹败露,不等女人再次举枪射击,抬右手又是一记“奥术射击”,“当~”的一声巨响,正中女人额头,在技能的伤害加成辅助下,子弹击穿额骨后从后脑穿出,打在墙头又弹射到右方衣柜门上,鲜血混合着脑浆子喷溅得床头、墙壁上狼藉一片。
冯平一颗心狂跳不已,揉着给军用大威力手枪的后座力震得酥麻的手腕子——严格算起来,这应该是冯平的第一次实弹射击,经验未免太过匮乏,若不是有奥术的导引,能不能打中10米左右的目标还说不定,更别提一枪毙敌了——走上几步看看女人额头,粘稠的血液从指甲盖大小的弹洞中汩汩涌出,顺着眉骨的轮廓淌到圆睁的眼眶里,形容甚是可怖,再看男人左胸给军刺扎了个通透,双眼翻白嘴唇抽搐,已是离死不远。
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夺过微冲,借着灯光查看,见子弹已经上了膛,保险也已打开,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击发,不由得一阵阵后怕,七九式微冲虽然在射程和威力上均逊于56式和ak47等突击步枪,但其射速极高,几秒钟内就能把一梭子手枪弹像狂风暴雨般倾泻出去,在如此狭小的斗室中,杀伤力堪称惊人。
正在后怕时,床头的电话机子突兀地响了起来,冯平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屏息盯着电话机子一动不动地任它响了十几声,等铃声停下,来不及仔细搜索财物、抹除痕迹,把手枪插回后腰,端着微冲走到窗前,将百叶窗掰开一道缝隙,小心地露出一只眼睛向后院观察,见毗邻的小楼里,二楼靠近楼梯的房间亮起了灯光,知道枪声惊动了屋主,知道他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将雷达切换到最大扫描范围,一边留意亮灯房间里红点的位置,一边观察半径200米的区域内有没有其他人被惊动。
马文远家位于小镇外的空旷处,距离最近的林国成家也在百米开外,冯平暗忖在封闭的房间里开枪声音应该传不了那么远,脑子里飞速地转着念头,顷刻间便有了主意,将微冲锁上保险塞回男人手中,从女人尸体旁边捡起那支外形小巧、击发时动静比五四要小得多的六四式手枪,退出弹匣看了看,里面还剩下3颗子弹,他不懂得这种型号的手枪自带膛内有弹指示,捏住防滑纹将套筒向后轻拉,透过半露的抛壳口,能看到弹膛里还躺着1颗子弹,稳稳地将套筒复了位,插上弹匣,看着地图上的小红点穿过月亮门进到楼里,才不慌不忙地从两具尸体间拿过一个靠枕,趴在铺着化纤地毯的地板上,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床底。
随着红点距离越来越近,冯平逐步调高雷达的精度,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猎豹般静静地“看”着他一直跑到三楼拐弯处停下,喘了几口粗气才举起手里的步枪,一步一停地靠近门口,隔着破裂的房门大声喊话,连喊几声听不到回答,飞快地探头向屋内扫了一眼,马上又缩了回去,又过了几秒种才端着枪慢慢走进屋子,脚上的皮鞋踩得门口的碎玻璃“咯吱”直响。
屋里虽然亮着灯,然而给几乎垂到地上的床单遮住了光线,视觉上的反差却使床底显得更加黑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没有人能想到凶手在杀人后不但没有及时逃逸,反而会躲在床底伺机待动,看见床上一对男女倒在血泊中,墙上斑斑点点满是呈辐射状喷溅的血迹,一时乱了阵脚,带着哭腔连声喝问,几步抢到床前弯腰查看尸体,冯平抿着双唇单手持枪瞄准了来人的脚踝,六四式手枪的握把太小,他手型又比较大,只好别别扭扭地翘着兰花指,学着影视上看来的法子将靠枕垫在枪口处,轻轻扣动了扳机。
子弹冲出枪口时的音爆给靠枕吸收掉,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触手可及的距离,即使不借助技能,这一枪也将来人脚踝打得筋断骨折、血肉横飞,惨号一声歪倒在床前,刚要忍痛调转背在肩头的枪口还击,右臂又中一枪,再也抬不起来,惨叫连声地在地上翻滚着。
冯平吡牙咧嘴地从床底下钻出来,扯掉来人胳膊上挽着的步枪丢在床上,伸脚踩住他嘴巴阻止其继续叫喊,把外形酷似玩具的手枪交到左手指着那人的脑袋,才有心思查看被套筒后座时“咬”得皮破血流的右手虎口,暗自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设计的破枪,坑爹呢?”
蹲下来用枪口顶顶来人的太阳~穴,“马文远?”
那人眼睑跳动着,怨毒地瞪着冯平,等他挪开脚,鼻翼外张,抖着嘴皮子恶狠狠地崩出俩字:“不是!啊~我的脚……”
“哦……”冯平点点头,看他约莫20出头的年纪,相貌和床上的死人有些相似,“那就是马武成了,床上那个是你哥哥?”
马武成咬牙切齿地忍着痛楚,死盯着冯平的脸不答反问:“你是谁,老子跟你有仇?”
冯平耸耸肩膀,想拽些“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正当理由出来,又打心眼里替自己感到害臊,索性老实答到:“无仇无怨,只为求财,你懂我的意思?”
马武成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敢在平远玩黑吃黑,你特么够胆!想要钱,门都没有!有种就开枪,老子在下边等你!”
冯平眼神一厉,掉转枪管,从他肩头伤口直捅进去,马武成痛得身子乱扭,被冯平拿靠枕压在脸上叫不出声音来,只抡起未曾受伤的左臂和左腿乱捶乱踢,冯平抬脚踩住他左臂用力一碾,硬是把他胳膊肘踩脱了臼,那马武成生性极是彪悍,就剩一条左腿能动弹也不肯安生,冯平被他搅得烦不胜烦,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心底杀气上涌,索性用手枪隔着靠枕指着他前额,咬牙扣动了扳机。
等马武成的身子不再抽搐,冯平才松开被枪口焰灼得冒起青烟的靠枕,丢掉手枪,双手捂脸靠在床头,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稍一松懈下来,只觉身心俱疲,闻着屋子里越来越浓的血腥气,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逃得越远越好。(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