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按着因宿醉而有些隐隐作痛的脑门,竭力想把浮现在脑海中的惨状驱赶出去,在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之后,曾被拿来当作酒桌上闲聊的桃色传闻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尤其在第一次见到如独绽于幽谷中的百合般的她之后,在渐渐了解身处俗世染缸而依然洁身自好的她之后,在得知自己重生引起的蝴蝶效应并没有彻底改变她的命运之后,他再次从心底泛起一种强烈的意念:做点什么,帮帮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虎哥?”鹏子见冯平抱头不语,从旁叫了一声:“怎么了?”
“啊?哦,没事,中午喝得太多,有点头疼。”冯平勉强一笑,站起来问他:“红卫在老疤家里?”
“除了在溜冰城值班的平子之外,哥几个都在那儿呢,过去走走?”
冯平知道李红卫叫鹏子过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商量,点点头,“应该去走走,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衬个人场也好。”
李红卫家和周家是房前后邻居,就在刚通车不久的环城路边上,步行几分钟就到,走到周家门口,对开的两扇木头门板上已经贴上了白裱,门楣上挂着表示办丧的白灯笼,跟在鹏子身后推门进去,不大的院子里十来个人或站或坐,大都是李红卫手底下的小混混,见冯平进来,都恭敬地低声打招呼,冯平挨个点头示意,拍拍目光呆滞的王成的胳膊,接过李红卫递过来的“利市布”搭在胳膊上,见他向北屋抬了抬下巴,跟着走到门口,坐在门外方桌边上的知客站起来喊了一嗓子:“有唁客,家属跪迎~”
照着知客的指令在门口鞠了三个躬,站直了身子向屋里看去,凄黄的灯光下,一张单人木板床上一领草席,紫色被面的薄被将死者连头带脚盖得严实,目光向床侧一扫,正看见身披重孝的王蓉怀抱跪在地上躬身回礼,眼神在她给灯光掩映得略显苍白的俏脸上打了个转,入眼是空洞的眼神和迷茫的表情,心下恻然,看她身边趴下磕头的年轻人眉目与老疤有几分相仿,虽没见过也能猜到是其二弟周志强,几个女眷例行公事地扯着嗓门放声哭起丧来,一个中年人迎出门来递烟,冯平挡住他的手表示不会,低声说了句:“对不住,来得晚了”抬眼看他面孔,见其额头和颈侧有几个不太明显的疤痕,应该就是在东大街养蜂场上班的周父周增元了。(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