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为地区公安处下属分局的领导,虽然对方是正职分局长,不过彼此间没有隶属关系,又有求于已,吴孟起说话时便不用刻意放低身段。
韩凤娥侧着上身屏息凝神,听着老李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出来:“呵呵,打扰吴局休息,实在不好意思啊,改天来市里再摆酒赔罪,有档子事想请吴局帮个忙,是这样的,咱们赵都市钢铁厂有几个青工在你的地盘上出了点岔子,给贵局的同志扣押了起来,钢厂厂长郑东来郑总跟我关系不错,他已经赶过去处理,还请吴局看我老李几分薄面上,照顾一二。”
“哦,有这种事?”早知虚实的吴孟起故作惊讶地反问了一句,对于老李故意不点明郑东来的儿子也涉事其中、刻意淡化事情严重程度以免亏欠这边太多人情的行径多少可以理解,深谙个中之道的他自然不会冒失地把话挑明,只是顺着对方的口风应承到:“市局领导发话,我哪敢不从啊,这就往局里打电话过问一下,嗯,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一有结果马上向领导汇报。”
老李打了个哈哈,“老弟你年青有为,就别拿老哥开玩笑了,大家都是照章办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我跟郑总那边就好交待一声,毕竟咱在人钢厂地盘上讨生活不是?行了,不耽误老弟休息,改天见面再聊!”
放下电话,吴孟起细琢磨这事,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韩凤娥见他表情有异,便问:“事情挺为难?”
吴孟起摇摇头,对枕边的人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便把冯健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又补充到:“小健的堂弟岁数不大,这心眼倒还好使,想必他也听说过治安股那帮人办事的作派,存心埋个大地雷给他们踩……只是没料想到对方求人情求到我头上,倒令人有些左右为难了。”
韩凤娥能理解他的为难之处,宽慰到:“又没有直接利害关系,想那么多干什么,假装没这事不就得了,改天见了老李随便找个借口,就说你给打过招呼,他还能专门过来求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