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脸感慨,紧张的朝自己打鞠做躬,汪铭卫不由得心中一团无名之火升腾燃烧起来。
他转头目视陈元厚,眼中射出灼热的光芒,这昨日还嘻嘻哈哈在一起的兄弟,此时却越看越不顺眼,便好似杀父仇人一般。
盖只因人一旦被功名利禄,熏了眼睛,便会头脑发昏,忘乎所以,因而做出不知止不知耻的事来。
像什么反目成仇,忘恩负义,落井下石,,鼠目寸光,牢骚满腹,沐猴而冠,寡廉鲜耻,东食西宿,瞒天过海,衣冠禽兽,见利忘义,弱肉强食,数典忘祖……
什么事情不要脸便干什么事情。
汪铭卫此时便是如此。
袁冠南眼看那双冒火的眼睛,不由得轻声喟叹:“利欲薰心,随人翕张。国好骏马,尽为王良……”
汪铭卫一拍手,围住陈元厚的人便向前迈了一步,掌棒长老也虎视眈眈,摩拳擦掌,想在帮主面前,效个犬马之劳。
另外一边掌钵长老虽然稍有些良心,却也绝不肯为他断送了大好前程,只是想这陈元厚居然是江阴之变的五十三人之后,这一百多年,他这一脉为了抗清前赴后继,也算悲壮苍凉,看他此时凛凛一身正气,站在当场,不由得一偏头,轻轻叹了一声。
汪铭卫本来眼盯着陈元厚,全身血脉沸腾,恨不得一刀便将他砍成肉泥。
他此时正处于这等奇妙的敏感状态,耳听身旁掌钵长老感慨之声,不由得神经质地转头大吼道:“你想怎地?可对我处置不服?”
掌钵长老当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汪铭卫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几欲翻脸,又想一身富贵全赖此人,万万不可得罪。
连忙弯腰鞠躬,脊梁几乎与地持平,道:“小人万万不敢,只是想到江阴故事,发了一声感慨而已。”
汪铭卫只觉得他这话仿佛如巴掌一般抽在自己脸上,不由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又见那年老的八袋护法居然还跪在远处,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登时怒不可遏,杀心顿起。
他提起单刀,唰一下砍下了掌钵长老的头颅,一腔鲜血,喷的他衣襟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