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风雷电闪,瞬间便交手了五六十招,尽管拼斗的激烈异常,但双方却无半点躯体相碰,只是在寸厘之间,争夺不休。
众人都知道,凭借着齐御风长剑之利、东方不败的内功之强,倘若两人近身缠斗之时,衣襟飘带碰上对方身躯半点,这场旷世之战,便即有了分晓。
齐御风越斗越疾,长剑落落,气势雄峻,剑光稠密遒劲,想以此之道,逼迫东方不败降下速来,可不过三招,陡然间他胸口一阵发闷,嗓子一痒,不由得轻轻地咳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在场的高手无不陡然一惊,知道这般较量,便是半点瑕疵,也可能导致万劫不复之局。东方不败耳目灵敏,自然听得更为真切,当即她顺势变招,凌空一掌,便朝着齐御风顶门击来。
这等劈空掌法,原本她也使过几次,只是齐御风长剑圆转,有太极之意,每次都能将她劲力轻轻卸开;或者干脆以长剑之锋,劈风斩影,硬生生将气劲斩断,是以都徒劳无功,但这一次他体内真气不纯之际,这雷霆一击,任凭他长剑舞得再巧,也难免身受重伤。
齐御风心中也陡然一惊,急忙变招,只见他长剑下垂,突然立在地上,随之剑如满月弯弓,身似一条灰箭,猛然借力荡出,身形暴退之际,还不忘长剑上挑,一点一划,却刺向东方不败的手掌。
他这一招尽管趋退得当,步伍严整,但毕竟体内之伤已然压抑不住,逐渐蔓延开来,是以出招之际,时见缺略,意周而剑不周,终算上略有缺憾。
他荡开一丈之远,身形一凝,猛然手上抖一朵剑花,斜斜刺出,摆了个“上步摘星”的起手式,但随即便觉得体内似乎接连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疼痛难忍,不由得为之一呕,一连吐出几口鲜血。
那鲜血带着唾液,染透了衣襟,粘粘糊糊地十分难受,齐御风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身形随之一软。便不由得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面前砂石之上,俱是自己的鲜血。其中黑中带紫,显然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知道方才那一掌的掌风,自己毕竟还是未能躲了过去,当即不由得心中一叹,苦笑道:“我在家好吃好喝,有人伺候,这般拼命,真不知为了什么。”
东方不败步步生莲。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道:“你若再不投降,三招之内,必将死于我的掌下。”
齐御风此时觉得胸口便如同被重锤敲过一般,疼痛欲裂,手脚微颤,几乎便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是没有,但他却只摇摇头道:“这些人对我有传艺之德,知遇之恩。我绝不许你杀了他们。”
东方不败叹息道:“傻子,你方才伤了我一只手掌,今日这些人我已然允诺他们离开了。”
齐御风头脑恍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不由得笑道:“是么?噢,可是你想要称霸这天下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我们回去。做个华山派压寨夫人如何?”他先前通过两人对答,便已然猜出两人关系。是以心中一松,不由得调侃了一声。
东方不败脸上凛然变色。咬牙切齿道:“小子,你找死!”说罢长袖一转,如一朵紫莲飞动,便朝着齐御风袭来。
齐御风咬紧牙关,心中后悔不迭,但此等生死关头,他突然感觉小腹之中一股暖气升腾,流经四肢百骸,瞬间便有了一股力气,当即长剑挥洒,舒展秀逸,划了一条弧线,便朝着她掌心刺去。
东方不败见他重伤之余,剑法依然使得有模有样,矩度森严,凛不可犯,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当即故伎重施,身形一闪,退了开来。
齐御风这般猛攻,突然觉得肋下却又是隐隐生疼,浑身力气宛如抽丝一般一点一滴的流逝,可他总觉得今日之战,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却又看不真切,便唯恐错过今日,便永世不可得,是以虽有性命之忧,却也想要一战到底。
正当此时,突然间一阵飒然风起,飞沙走石,地上尘土飞扬,漫天遍野,天色阴沉,直如末法降临,东方不败秀眉一皱,转头看去,但却见烟尘横天,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觉得阴霾四起,竟似自己也未必能有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