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在心中喝了一声彩,并不上前,他此时已然看出令狐冲内力大增,剑法比之先前高明十倍,有心要瞧瞧这一次离别之后,这两人功夫进境到了如何地步。
东方不败穿越多年,三年前之时,一身武功便已然登峰造极,登上了日月神教教主的宝座,而在此之后,更是潜心苦练,功夫愈来愈精纯;而令狐冲天生聪慧,得了“独孤九剑”以及九天神雷渡劫的狗屎运之后,内功外功俱已有所解,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与往昔大不相同。
这两人比起武来,与以前私下相处的旖旎风光自不相同,两人各发快招,都是未曾点到,便已收势,东方不败几次用指头轻轻掠中了他身上,却发现他居然神色不动,才知道他一身内功,绝非假冒,防御之强,几乎与自己相当。
当下两人便在这海滩之上,飞舞来去,拳势掌影,剑气森森,纵横来去,只见两人身法均是矫夭如龙,身形飘逸,虽然脚下全是沙石,却又不激起一点沙尘。
东方不败见数招一过,令狐冲现个破绽,当即长袖一挥,直扑他的面门,这一条白练横空射出,夭矫灵动,幻成一片白雾,扑了过去,令狐冲却只“嘿”一声,拍出一掌,这一掌正大雄浑,带起一阵劲风,那条白练在空中转了个弯,便回击而去。
东方不败身形一飘,心道:“这厮内力果然练得不错,就连这一条白练上的罡气功夫,都能抵挡了下来。”当即不由得低声笑道:“好哇,你将我这袖子割得破了,今日我们便割袍断义,不念旧情,从此再无瓜葛。”
令狐冲听得这几句,心中凛然,他如此施展武功,早已竭尽所能,那还能说出话来,而听东方不败这言语素若平常,游刃有余,显然是存有余力了。
当即他精神一振,长剑泛出一道白光,接连使出妙招,但东方不败的轻身功夫。实在是天下一绝,非当世任何人所及。她身形飘逸无伦,变幻万方。任凭令狐冲如何腾挪奔跃,却也奈何不了。
当即他心中一沮,叹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突然见到东方不败的眸子澄澈明亮,炯炯生光,直直地看着自己,突然之间,他心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一个念头:“独孤九剑第七剑‘破箭式’专破暗器。任凭敌人千箭万弩射将过来。或是数十人以各种各样暗器同时攒射,只须使出这一招,便能将千百件暗器同时击落。”
东方不败的行踪,其速如电,如矢应机,霆不瑕发、电不及飞,似乎与“独孤九剑”的之中“破箭式”的所述法门隐然若合符节,只是当时从未想到时间有人还能使出这般快的身法,便只当作破解小巧暗器的奇法巧招。自行略过,此时深究起来,却也只在心头模模糊糊留了一个大概的影子。
但他先前听齐御风讲解“独孤九剑”的经文,虽不明其意。却也都逐字逐句记忆在心,此时心随念转,一式经“长白剑经”而解的“独孤九剑”的破箭式便焕然出手。只见他长剑轻颤,斜斜一刺。似乎攻向东方不败下身,但刺出一半。猛然陡然向上一拗,东方不败轻呼“啊”地一声,当即肩头便中了一剑,随即她身形急向上跃,身上绸带飞扬,便如同在夜空之中卷起了一朵白花一般,在半空熠熠生辉。
令狐冲见她身形在空中一折,轻飘飘落在地上,与他隔了有十丈之遥,脸上平静如水,肩头上一个小小的创口,汩汩留出一点鲜血。
这一剑虽由自己而发,但他却也殊无喜悦,当即站在地上,却不知如何说话,他先前凭借一股勇气,想亲自出手杀了这个江湖祸害,但事到临头,却发觉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看见对方流出鲜血,心中百味杂陈,便怔怔立在当场。
这时他突然觉得耳边有一丝声音传来,言语轻柔,略带尖刻:“你方才一剑,倘若再接上后招,分明能杀了我,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
令狐冲听得这一句,略微迷茫的一抬头,却见东方不败丝毫不理肩头创伤,抚袖对着他冷冷一笑,接着令狐冲便感觉身前白影一闪,胸腹剧痛,不由得向后一跃,躺在了地上,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东方不败说过那一句,突然身形一闪,速度陡增十倍,落在了令狐冲身旁,使出重手,打在他肚腹之上,在旁人看来,便仿佛她身形突然消失,便已然瞬间移动到了令狐冲身边一般。
一边齐御风见到,不由得惊诧莫名,心道这两人这一个月功夫,居然各有所得,东方不败此时显然已臻内气外功,浑然一体之境,这般横空挪移的功夫,比之泰山之上决战,实是要快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