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五更欲曙,愁人不寐,齐御风惊闻清角吹寒,鼓声震天,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好容易门外大军过尽,竟然还有人不识趣的闯来,齐御风怒愤填膺,当即便想看看到底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坏尽自己的好梦。
谁知他未及动身,便听到远远一处“嘭”一声响,一扇房门打开,一个粗豪的嗓子瓮声瓮气的喊道:“小贼是没有,老子倒是有一个!”
齐御风只听的这声音似乎由一间房屋中所发,不禁心生疑惑,心道我来时候明明此地空无一人,现在怎么这样热闹?
他蹑手蹑脚由后门走到房中,在窗口掏了个小孔,借月光隔窗看去。
却见最开始发声之人,高踞屋顶,昂然挺立,却是一名年青书生,长眉俊目,形貌颇美,约莫二三十岁年纪,只见他脱去厚重的貂裘大氅,丢掷在地,只穿着一身青衣长袍,腰悬长剑,潇洒闲雅,愈发显得衣饰修洁,卓尔不群。
他足踏片瓦,在屋顶微微摇晃,似乎随时能跌了下来,但身在空中,摇曳来去,却丝毫不慌,显然是武功奇高,并修炼了一身上乘轻功。
齐御风见他相貌英俊潇洒,相貌俊雅,有高洁之风,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而那地上站着的虬髯大汉,却约莫有三四十岁,身材魁伟,一头乱发,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身上衣饰也乌漆麽黑,破破烂烂。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这人膂力奇大。先前竟寻了一扇大石磨挡门,被那年青书生叫破了行藏之后,便单手提着石磨,现出身形,双目一动不动的盯视着眼前书生。
那书生见大汉现身,不禁疑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大汉仰天哈哈一笑,只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绝,才怒道:“既然知道你这狗贼紧咬不放。我等又岂能中了你的计谋,小主公早已随蒙古大军一路西去,你是见不着了。”
那书生听到这话,脸上也无波澜,只是淡淡扬眉道:“那就先杀了你再说!”
一言说罢,他轻飘飘落下屋顶,手臂一勾一带,便劈出一掌,那大汉势大力猛。挥舞石磨,便与他战在一处。
那书生掌上连环闪动,来去如电,身随掌进。直攻大汉要害,在半空却突然兜了半个圈,方向突变。一掌直击化为斜劈,袭向他的肩头。
大汉旁退让开。大喝一声:“来的好!”横过石磨一挡,那书生一掌。劈在石磨之上,登时石屑纷飞,接着大汉顺势一推,将石磨轮圆,便朝着书生面门袭去。
书生反掌化为一个弧形,弯弯曲曲有如灵蛇,绕过石磨,继续斩向大汉,掌风层层叠叠,狠辣至极,而大汉也是变招奇速,招招沉猛,他手上石磨巨大,只需要须稍加转侧,便尽数挡住了书生精微细致的招数。
齐御风乍见两人相斗,一人掌法精奇,有如云烟挥洒,劲风力道凌厉无比;而另外一人则钢筋铁骨,力大无穷,口中不住似霹雳一般的吆喝助威,叱诧雷鸣,奋袂低昂,高视阔步,两人身形化成一道青影,一条黑光,交相缠绕,越打越快,在这断壁残垣的破烂村子中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禁又惊又喜。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足有百余招,但见书生巧妙洒脱,顾盼生姿,衣带凌空,猎猎生风,极尽仰扬控纵之妙;而大汉膂力无穷,姿式凝重,招数巧妙狠猛,兼而有之,力气丝毫不衰,反而精神弥长。
这番拼斗,两人只打的这荒村之内,所遗留之物,无不化作粉碎横飞,齐御风心道这两人恐怕再斗下去,这村子的断壁残垣,非得被他二人夷平了不可。
正待他思虑到底要上前帮谁之际,突然书生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挥出,那大汉持了石磨,身子凝重,只能闭目后跃。
书生趁大汉闭目的一瞬之际,跟着足踏中宫,抢步上去,跟着一掌向前,便拍在了大汉的肩头。
大汉未曾预料他这般巧计,登时立足不定,石磨脱手,翻身向后一仰,借势摔入一座空屋之中。
那书生如影随形,跟着跃进,右手一掌斩落,便要直劈大汉的顶门。
正当此时,齐御风再忍不住,现出身形,大踏步上前,喝道:“打架算我一个!”
说罢,一招“震惊百里”推出,直攻那书生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