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见她兴高采烈的施展一技之长,当即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思,便也任由她细腻的小手在脸上画来画去,这边涂抹一下,那边黏上一点,只觉得面上颇有些痒痒。
他抬眼望去,却见蔷奴眼波流转,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笑非笑,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不禁心中一动,这小妞好像也就比我小一两岁?莫非她看上我了?
随即想到家中曲非烟依旧为了他刻苦读书,天天向上,不禁心中一凛,当即又闭上了双眼。
当即众人变化完毕,各人的年纪,容貌全都大异,齐御风打扮的便如同一个二十多岁的病夫一般,众人将兵刃使麻布包裹,缓缓下山。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几人皮光肉滑,段蔷奴更是只用了面粉装扮,将自己打扮雪白粉嫩,俏美可喜,虽然容颜大改,却丝毫不见修饰,不由得惊讶万端。
阿盖看他模样,不由得叹息道:“若非蔷儿平日喜好易容之术,我等又岂能如此轻易的逃出昆明。”
经过这一昼夜的相处,蔷奴对齐御风陌生之意已去,当即胸脯一挺。眼波流转,美滋滋的转头看着他。等他来赞,可是过了半天。却见他只是看看施宗,再看看施秀,左看右看,如同乡巴佬进城一般,丝毫没有夸赞之词,不由得淡淡的自我吹嘘道:“这有甚么难的,如果改装易容成他人模样,须得用浆糊、棕胶、墨水等物,一时还难以办到。不过这般只是遮住了本来面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由得一举大拇指道:“浑然一体,毫无破绽,当真高明!”
段蔷奴听到这话,不由得笑容满面,粉颊晕红,却是七分娇羞,三分喜悦。一颗心砰砰乱跳,欢悦无比。
一行人来到镇上,寻到这镇中唯一的客栈,却见这市镇虽小。客栈却是气派,占了街上好大一片地盘,门前一杆大旗。写着“和泽客栈”四个大字。
齐御风看见那客栈三进三出,足有十几间上房。五六十间厢房,不由得犹疑道:“这镇子也不甚大。怎么却有这么大一间客栈?”
抬眼一望,却见一名中年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一身衣衫穿的油渍麻花,但长得却颇为俊朗,上前施礼道:“几位可是要住店?”
段思邪尽管也心下存疑,但时日疲惫,当即点了点头,那中年男子笑道:“几位可是来的巧了,再过三四天,就是河东边来船的日子,小人这客栈人满为患,分外拥挤,便是连歇脚都难,但没船的日子,却是清静的很。”
段思邪瓮声瓮气的说道:“咱们正好也要过河。”
那中年男子温和一笑,看几人风尘仆仆,一边引着客人来到后房,一边随口叹气道:“不错,过河好,过河好,平话里面宗爷爷天天喊着过河,但朝廷不明,奸臣当道,空有此志,鞑子肆虐至今,唉……”
几人见这店主居然肆无忌惮谈论朝政,也不接话,当即低调行事,择了几间挨着的厢房,四个护卫两人一间,拱卫着主母与段家儿女,而齐御风却单独一间,一旦有事,便能相互呼应。
众人卧榻安置完毕,又叫来酒菜,众人聚在大屋之中,痛快的吃了一顿,这一顿喝酒吃肉,几人这些时日所受的苦累登时尽显了出来,当即残酒未凉,施宗施秀神情松懈,便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杨渊海和段思邪对视一眼,不敢再饮,当即吃饱之后,便回到房中,凝神吐纳,渐渐的逼出酒气,灵台中一片空明,更无杂念。
齐御风无事,便回到房中,打开窗子,却见窗子之外,正对着黄河,那河道甚险,高低曲折,河水轰轰隆隆而下,惊心动魄,蔚为壮观。
他正要凝思练功,将今天这一路之上,与段思邪交流的段家剑法温习一遍,可是刚想到了第四招“天马腾空”,却听的“当当当”有人敲门道:“齐御风,陪我去镇上,逛一逛啊。”
齐御风听的那声音乃是段蔷奴的声音,不觉一怔,心说怎么这么快,就跟过来了。
他早见段蔷奴媚眼如丝,对他神致缠绵,但思念曲非烟在家所受奥数、物理、化学之苦,却怎么可能负她?
当即他推门而出,小声道:“现下城中状况不知如何,还是改日再去吧?”
段蔷奴听他如此说,低头十分难过的说道:“弟弟想吃苹果,他都好几个月没吃上水果了。”
齐御风听到这话,心中一软,便抓过长剑,绑缚在身上,道:“好吧,那么我们快去快回,可别惹上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