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忖,心说这两人武功非同小可,轻功内功,恐怕俱能胜过自己一筹,此时自己未必杀得过这两人,如果这二人转头逃之夭夭,他却又能拿这二人如何?
这般再打下去,也打不出个结果,不如趁早了结,各回各家罢。
当即他挺上前一步,沉声道:“无意义,请罢斗。”
那两人乍一听到这话,不由得面色一阵迷茫,狐疑不决了半天,好像才反映过来,俱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其实齐御风有所不知,这般武学之人,在此乱世,都是雄霸一方的矫矫人物,心中存着一股傲气,经此一败,就算世人不知,也视为莫大耻辱,当日日思念,发奋图厉,一血前耻,此时胜败但无分晓,心中总是存着一丝杀人夺宝的心思,哪有轻易罢手的道理。
只有他浑浑噩噩,只知习武练功,不谙世道,只知道打够了尽兴,便败兴而返。
黑衣老者凝望他手中长白剑半晌,突然问道:“不知小友手中,可就是倚天剑么?”
齐御风微微一愣,心头立时闪过了武林中相传的那六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但他想了半天,却也觉察不出这老者问话的意思,随即便老老实实摇头道:“不是。”
那老者微微一叹息,犹自不死心道:“请你给我瞧一瞧剑鞘的模样。”
齐御风奇怪的看他一眼,随即反手拔出剑鞘,横在身前,右手长剑却暗藏“流云斜倚”一招的姿势,只待那老者一伸手抢夺,便立刻能使出妙着,刺他胸前穴道。
那老者凝神半晌,见那剑鞘似皮非皮,似革非革,而且通体雪白,犹如高山之雪,不由得点头道:“不错,倚天剑的剑鞘,有黄蓉黄女侠以金丝镶嵌的‘倚天’两个篆字,这里却没有。”
接着他迷惑不解道:“小友,你既然有如此神兵利器,还争抢那倚天剑干什么?”
齐御风心中微微一怔,心说我什么时候抢夺倚天剑了?
正当此时,突然那白衣蒙面的男子戾声道:“老匹夫,你休拿瞎话蒙人,他既然夺了‘试剑囊’,焉能不知用处?”
那老者闻言冷哼一声,也不做声。
接着那男子又道:“少侠,今日我败在你手,无话可说,纵然再寻神兵利器,恐怕也不敌少侠出神入化的剑术,但‘试剑囊’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如咱们二人联手,先宰了这个老匹夫如何?”
那老者闻听此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当即手掌却潜运内力,以防两人暴起杀人。
齐御风微微一怔。心说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不管如何,这两人心狠手辣,凶戾无匹,穷凶极恶,看他二人对待那青海派、南海派之人就可见一般,倘若这男子能将这老者围堵,自己以‘独孤九剑’之威,不下几十招。便定然能料理了他。
他心中蠢蠢欲动,正要点头答应,但抬头一见月光之下,那男子目露凶光,闪烁不定,心中却不由得又一阵不舒服,心道这两人联手之时,那老者处处维护,此时他反而提议先杀了此人。其性情凉薄,可见一般,自己可莫中了他的什么奸计。
当即他冷冷道:“咱们今日谁也杀不了谁,不如就此散去。如何?”
那男子闻听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冷笑两声。后退了几尺。
黑衣老者凝立半晌,点了点头。看向齐御风和那中年男子各一眼,心中不禁一阵恍然。按说有如此武功之人,都是江湖中大有名望之辈,或者有显赫身家,可这一夜三人俱是稀里糊涂,谁人也没能摸清谁的路数,谁人也杀不了谁,这般奇闻,传扬到江湖中去,也算是奇事一桩。
三人缓缓后退几丈,心中俱是对对方武功身怀钦佩,而于此同时,却又想将其他二人杀之而后快,三人各一拱手,那白衣男子身形疾飞,便扬长向东而去。
而那黑衣老者看了看齐御风几眼,两人各怀杀机,却也终于背道而驰,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