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娘摇头道:“若非你杀人杀得太过,脱了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呐,你也忒是笨蛋,那零星几个火药兵,就算到了城下,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被一箭射死?”
齐御风猛然听到这话,也不禁暗骂自己蠢笨如猪,当真上了战场,除了杀人,其他什么都不想了,当即点了点头,懊恼的叹了口气。
可他随即又不禁惊奇起来,心道那人不过与战场上跟我打了个照面,交换几招,其中微妙之处,便是段思邪等人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她武功如此低微,居然在如此远处,能看出自己能胜过那轻功内功俱佳的将军,这等眼光,却是是一般人所无。
一边段蔷奴见到她来,面色便沉霜如雪,见到齐御风停口不说,当即看着韩羽娘,冷声道:“说完了没有,军情紧急,快些将弓箭拿去罢。”
段蔷奴接过铁胎弓,登时“哎呦”一声,将铁胎弓失手落在地上,摇头道:“好沉呐,我得寻几个人帮忙。”
齐御风看她眼光不离开自己,摇头道:“别看我,我现在可没力气。”
韩羽娘脸上绽出一丝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段蔷奴听得再不耐烦,当即随手指派了几名士兵,说道:“你们去跟她送弓。”
当即四名士兵急忙上前,抬起铁胎弓,跟着韩羽娘身后。
韩羽娘却面色闲逸,不去理段蔷奴的坏脸色,看了一会儿敌军冲阵,对着说不得道:“老头,你们怎么不继续放火了?”
说不得摇头苦笑道:“咱们山寨之中,哪有那么多火油,就放这一次,都将锅底的菜油搜刮尽了。”
韩羽娘道:“不放火怎么行,敌军倘若冲得近了,一次云梯钩锁,就要翻上墙头了,等下次红旗为号,你们这边,就将那些稻草假人点火推下去。”
说不得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好,好主意!”
韩羽娘微微一笑:“那我就回去啦,我去跟彭和尚说一声。你派人跟冷大师说一声,咱们三方协同。一同放火烧人,更添威势。”
说不得点头道:“好。好。”
韩玉娘再看了一眼齐御风,看一眼面色惊诧的段蔷奴,轻哼一声,随即转头离开掩体,下城墙而去。
不多时,只听得巨弩、硬弓之声,又在东城响起,当真讯如惊蛇,响如雷电。那火炮手一个个被打死,火炮队伍行进越来越慢,偶尔火箭射在火药之上,登时轰然爆裂,大声如山崩海啸,地动山摇,齐御风见到周围守兵百人,皆糜碎无余,尸体寸裂。炸成一个大坑,不禁暗叫侥幸,心道幸亏自己这方有五散人这等内力精强之人,开得了如此硬弓。否则这火炮凑到近前,百炮齐发,这区区黄土所垒的城墙。定然土崩瓦解,不复存焉。
箭啸、炮鸣、尖锐的箭矢在钢铁的铠甲上面划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噪音,奔驰的骑兵收不住步伐。重重的撞击在了前面的同伴身上,发出沉闷的喊声,重甲的骑士划着曲线重重的掼在地上,似乎可以听到颈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齐御风在无数的怒吼之中,心中微颤,抬头望向远方,却见不知在什么时候,日头不知何时已经划破了云层,红彤彤的和远山平齐,光芒照耀下,远方的黄河之水金晃晃的明亮。巍峨的远山清晰可见,天空满是红霞,景色瑰丽。
而在地面之上,黑烟浓密,喊声如雷,蒙古兵铁甲铿锵,不断来回蹿出,呼声震山撼野,一旄大纛高高举起,飘扬在半空之中,无数的人马如同麦子一般倒下,但随之又有无数的精兵悍将蜂拥攻城。
他身边城墙之上,箭如蝗集,但却也越来越慢,齐御风见敌军尸体虽然堆了一地,但主力尚存,不由得心生重忧,心道这一次明教不过带来了十万支箭,倘若射的光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