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摇头道:“这东南一地,我也来了半月有余,只是不知是堵是疏,我想来想去,选什么法子都难免生灵涂炭,少侠如此杀伐决断,却又使百姓安宁,实在教我佩服的很。”
他说出这般话来,脸上表情似乎在感慨自己过于优柔寡断一般,当即孙瑞来等人听了,心中却都寻思,齐御风来去无踪,溅血杀人,是因为一身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这张松溪说得如此轻松,他是武当七侠之一,自然不会说什么大话,想来他武功也定然有了这般造诣,当即不由得都肃然起敬。
只有一边朱雄见到孙瑞来、沙真子脸色变幻,却寻思,咱们都见过张真人登仙,那仙人的弟子,又能差到哪里去,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齐御风听到他如此说,却也知道他功夫超群,只怕空业那和尚,十年前便不是他的对手,武当七侠,名气甚大,却是盛名之下,并无虚士。
当即他拱手道:“张前辈谬赞了。”
张松溪摇头笑道:“我何曾谬赞过你,你成就之奇,气运之隆,简直天下少有,我几位师兄弟,也想谢谢你呢。”
齐御风惊讶道:“谢我干什么?”
张松溪正色道:“若非有你帮忙,我师傅又焉能登临这世界最高山峰,得窥天道,终至圆满,天下见识过这等情景的,除了你之外,却还有谁?”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微微错愕,心道自己自与张三丰分手之后。只见过孙瑞来、朱雄、沙真子这几个活宝,可他们跟随自己去了波斯。一路从未分开,而他们回来求援的时候,自己和张三丰一起攀登珠峰,见识他升天得道,却已经传得满江湖都是,莫非是张三丰这个大嘴巴,自己说开的?
张松溪眼见他目光之中微微有不解之意,当即明了,便笑道:“你在那边发生的事情。却是师傅亲口告诉我,而又由我传出去的。”
齐御风登时眼前一亮,问道:“这么说,张真人还尚在人间?”
他当时只见张三丰破空而飞,飘然而去,留下了不朽传奇,心中也自忐忑,不知能不能再见到这位活神仙,可是听到这话。心中却不由得一安。
张松溪听到这话,当时心中便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少年武功虽高,但终究年幼。怎么说话如此不经遮拦,若非遇见自己,光是这犯忌讳的话。就非得惹出一番纠纷不可。
当即他笑道:“这个自然……”他说过这一句,却又摇摇头道:“其实也说不太准。当时我正在藏边一带历练,听说吐蕃一地颇有些人有进犯中原的野心。便想寻几个不老实的活佛、喇嘛,试试身手,却意料得知,你居然已经将这吐蕃之地,收拾得服服帖帖,当即我无事可做,便想回转中原,谁知却意外遇见了师傅,他说他刚刚参破太虚之道,超脱生死,破立虚空,并于我讲了这一路你与他登山的故事,吩咐我们几个守护好武当门户,便飘然而去了。至于以后能不能见到师父,这个……”
他说到这里,却也是甚为忐忑的模样,语气之中,有些萧索不安。
正当此时,一边朱雄却道:“能见到,能见到,张真人既然成了神仙,还不是想下凡就下凡,想上天就上天,我们三个,就见过张真人踩着云朵下凡的模样。”
张松溪听到这话,陡然眼中一亮,便详细问他三人当世情形,这三人添油加醋,将那日珠穆朗玛峰下的奇景一说,群豪不由得听得如痴如醉,悠然向往,张松溪却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天性聪慧,才得以享此大道,我等俗人,恐怕便再无此望了。”
众人听到这一说,都觉得有些道理,当即一脑门子热血,便也就熄灭了起来,纷纷商讨起正事来。
张松溪转头问道:“齐少侠,待东南平定,你意欲何往?”
齐御风凝目看了张松溪几眼,回道:“自然是回转西凉,进攻大都。”
张松溪点了点头,说道:“攻入大都,自然要紧,可是眼下西凉兵力既多,单凭吐蕃、甘陕之贫瘠之地供给,却又能敌得过燕云之地的百万雄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