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细想,挥剑将齐御风一剑挡下,齐御风变招奇速,便化剑为柔,向下一撩,斩向她的下盘,那妇人回头转身,左掌右剑,削向他掌缘。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部位之准,力道之凝,的是非同凡俗。又有人叫道:“好剑法!”
却见齐御风立刻收剑,继而又在瞬息之间,连出七剑,这七剑分击白茶夫人的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快得难以形容。白茶夫人无法闪避,也是连出七剑,但听得砰砰砰砰砰砰砰连响七下,每一剑都和齐御风的七剑相撞。
她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居然每一剑都刚好撞在敌人的来势之上,要不是事先练熟,凭你武功再高,那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齐御风陡然一声长啸,劲贯足尖,如玉龙倒悬,飞射而退,继而在半空划了个弧形,翩然落在地上,右手快若疾如闪电,一剑飞空,袭向那白茶夫人侧身,白茶夫人转过身来,两人手持兵刃,又战在一处,只见两人招数变幻,劲风鼓荡,于厅中纵横奔跃,萦绕来去,剑光四溢,犹若夕阳云霞,碧落千里,奇幻万端,众人眼见宝剑威能,居然如此神奇,不禁都是又惊讶,又羡慕。
齐御风长剑锋锐绝伦,无坚不摧,那白茶夫人在他猛攻之下,虽然并无性命之忧,可是她主持盛会,却受此折辱,心中郁闷,那就难以明表了。
在齐御风剑势之下,白茶夫人逐步后退,渐渐不禁脸上后心都是汗水,但她毕竟剑术上颇有根底,虽败不乱,招数依旧严整不乱。
她几次欲行险招,却都被齐御风妙着破解,使到后来,她见到齐御风种种匪夷所思,异想天开的奇招妙式,已经是头晕脑胀,目眩心驰,当即齐御风再攻出剑法,她在心惊之下,已经是毫无余裕能还得一手,只能齐御风递上一剑。便后退一步。
如此苦苦支撑,三十招之后,却见此时,齐御风突然收剑而立,抱臂当胸。凝住了脚步。
那白茶夫人一个踉跄,幸喜稳住了阵脚,当即反口问道:“你怎么停了?”
一边明教与少林寺众中人,倒得有大半原本以为这小子只是有名无实,空负了一个名头,可是如今眼看他长剑展开,一道剑光明耀炽烈,纵横缭绕,如万点玉琼寒星。绚烂绽放,直是蔚为壮观,不由得看得心旷神怡,当即空智和尚身旁的一位僧人,不禁也破口问道:“你怎么停了?”
齐御风盯着眼前的白茶夫人,沉寂片刻,才点点头说道:“夫人使的确实是九阴一脉的武功。”
那白茶夫人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却听到齐御风又续道:“但若说夫人是郭家之后,我看也未必尽然。”
白茶夫人冷哼一声道:“你这无名无姓的小子,算什么东西。也敢怀疑我郭家?”她方才几招,大为狼狈,此时心中不禁怨气勃发,当即破口骂了出来。
齐御风摇摇头,吟道:“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他从军时日颇多。每日风雨漂泊,这歌唱起来便分外沧桑,当即众人无不动容,大伙都早已听出,这歌乃是红巾军军歌,当今天下大乱。一大半反王,都是红巾军出身,是以这歌传播极广。当即不少人便在心中为其补全:“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齐御风唱完之后,冷眼看着白茶夫人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本一介匹夫,但却也能提刀杀人,夫人即使血脉高贵,又何必因此而自矜?”
“况且,你方才几招,驳杂不纯,分明是先练了其他门派的武功。才学的这路剑法,所练也不过三五年而已,这天下又并非只有你一家熟读《九阴真经》,你当真觉得旁人看不出来么?”
那白茶夫人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道:“有能耐。夺了我手中长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