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大吃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儿掉到地下:“他大爷的,牢里有大鱼啊!这家伙一出手就给咱们分上十万,他又该盘剥多少啊?”
尹继南想了想说道:“我记起来了,死牢里关着一个九江粮商的儿子,好像是两个月前在南昌城沾花惹草得罪了哪个军阀,那个粮商的儿子羞怒之下,失手把一个据说是烟翠楼的头牌打死,包养那个头牌的军阀就抓人了,转来转去关到这老县城的死牢里。还有几个是杀人越货的顽匪,剩下的大多是致人死命或伤残的罪犯,要不是因为打仗估计早判了,这三天来老晁一定是在这些方面下手,让人家的亲属交钱赎人,才有我们这份十万元。想想也正常,那些匪首粮商为了救下自己兄弟儿子的性命,拿出十万八万来很正常。”
安毅看着尹继南好一会儿:“继南,长进了!记得原先一千大洋都让你几晚上睡不着觉,如今十万元在你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见这人啊,都是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尹继南喝下口汤放下饭碗:“唉……都是跟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刚出来那阵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万大洋,如今……不说了!吃完我得写报告,明天还要到师部领取三千五百套冬装,还要悄悄把那些宝贝分批存进两个银行里去,估计没一周时间忙不完啊!胡子,不如你抽时间帮我几天?”
“这事你自己来,我真没时间。二营的老卢、老张刚调走,我得去挺一挺老叶和杨飞两个,帮他们完善训练计划。还有件事,明天让你的营副路程光把一个工兵连调到夏俭的一营去,再把一营的步兵三连领回你们模范营,接着马上按计划展开训练,否则来不及了。”
胡子说完大口扒饭,除了军事训练,他根本不愿管这些琐碎事情。
安毅看到尹继南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哈哈一笑,低声说道:“好吧,我负责帮你弄回一个营的全新装备,但是可不一定有机枪和迫击炮,这玩意儿各团都像饿狼似的盯着,我不愿在这种时候得罪他们,但我有把握让校长特批给咱们一个营的德制长短枪,运气好的话能弄十挺八挺重机枪回来。”
“太好了!这样一来各营几乎全是好装备了,加上咱们贪墨的四十五挺轻机枪,几乎每个排都能拥有一挺轻机枪,还能淘汰下六百多支长短枪做库存呢。”尹继南高兴地笑了。
安毅摇摇头:“别再存枪了,咱们团现在连养马的弟兄都有枪,哪里还用留什么库存啊?中午沈建平、陶勋和张曙光眼泪汪汪地向我辞行,就此踏上留学深造的生涯,临走前告诉我库房里的两百多支步枪和驳壳枪全修好了,上完油新崭崭的好使得很。
等新装备一到,就把淘汰下来的六百多支枪加上这两百多支一起卖掉,让虎头再走一趟高安,那个赵老板绝对给出好价钱,老子知道他私下为各村各镇的大地主、大商人买枪支,而且还真让他组织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高安商团联防队,奶奶的!把老子惹毛了,什么钱老子都敢赚,何况咱们的大部分枪械从未备案,怕什么?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能饿死吗?”
尹继南惊讶地问道:“真不留点备用啊?”
胡子大大咧咧地说道:“继南,你就放心吧,只要这仗一打起来,多少备用的枪都有了,我赞成小毅的意见,趁现在世道乱卖得出好价钱快出手,这些旧枪转个手好歹也是五、六万元的收入,加上老晁送来这十万和零零碎碎缴获变卖的三万多,办纺织厂钱都差不多够了。”
安毅突然想起件重要事情,压低声音叮嘱尹继南:“等会儿你造编制表的时候,在归附军官一栏里补上劳守道的名字,年龄三十八岁,军衔就填上少校参谋,履历参照其他归顺军官的,就写从军十八年没进过什么军校,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