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身边六百名一营弟兄已经冲出八十余米,匍匐在田埂下架起步枪和轻机枪,对准百米外的敌群猛烈开火。
早已在渔民的帮助下提前渡过北岸的二营、三营、机枪连的弟兄们也同时开火,猛烈的交叉火力,将北岸之敌打得晕头转向,伏尸遍地。
十二门迫击炮在观察手信号旗的指挥下,每三分钟调整一次炮击诸元,一发发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入敌群最集中处,整个北岸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哀嚎四起,一片混乱,数以百计的幸存者不顾一切冲下码头,跳上滞留北岸的六艘木船,拼命地划向南岸,从河中央过来的十余艘渡船上的驮马正要靠岸,却被突如其来的枪炮声吓得不知是进是退,看到码头上数百人惊叫着争抢船只,江面渡船上的马匹受惊之下剧烈骚动起来,一艘艘渡船就在失控驮马的跳跃和挣扎中摇摆倾覆,一匹匹背负沉重弹药箱的驮马嘶叫着坠入水中,徒劳地伸长脖子,转眼间便被沉重的弹药箱带入水底,泛起一个个硕大的漩涡。
距离渡口最近的一营长梁铸看到码头上人仰马翻上蹿下跳的混乱情景,哪儿还会错过这绝佳机会,高声命令弟兄们把河堤上的敌人留给二三营,全体瞄准岸边挤成一团的船只射击,接着一跃而起,跑到机枪手柱子身边,夺过他手里刚刚换上弹夹的轻机枪,对准岸边密密麻麻的敌人疯狂扫射。
一营弟兄全都掉转枪口,连续发射,六挺笨重的水冷式马克沁机枪也很快加入屠戮的行列,一片片密集的弹雨洒向水边之敌,将一艘艘木船打得木屑横飞,冲上木船正庆幸抢得一条活路的上百敌人落水的落水,中弹的中弹,河面上近百溺水敌军在无助地挣扎呼喊,不停冒出的股股鲜血,将方圆数十米的河面染得通红。
码头上仅剩的数百名敌军吓得魂飞魄散,走投无路之下,再次转身欲逃上河堤,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更为密集的子弹和嘹亮的冲锋号声,一千八百余精疲力竭的敌人在三个营强大火力的打几下,没能坚持二十分钟即死伤大半。
等二营、三营的一队队凶神恶煞的革命军官兵冲上阵地,能够坐着的敌人已经不到三百人,数百精明者早已扔下武器,趴在泥泞的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天由命了,很快便在枪口的逼迫下,惊恐万状地爬起来直呼饶命。
尚滞留南岸等待摆渡的百余名机枪手眼睁睁地看着北岸主力如风卷残云般被迅速歼灭,清醒过来后只觉毛骨悚然,什么也不想扔下没有子弹的重机枪就向后逃命,可惜没跑出八百米,就被迎面而来的独立师三团侦察排五十余名装备精良的官兵打死近半,在一声声“投降不杀”的怒吼声中、一支支轻机枪和花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下,几乎全是徒手的敌军全都跪地自觉地举起了双手。
侦察排长收拢完俘虏,笑逐颜开地跑到河边,对着河里汇聚而来的渔民们吹响了口哨,八艘打渔船立刻加快速度划向潼河口,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垂头丧气的俘虏和十二挺新崭崭的重机枪渡过北岸。
渔民头领老杜叔和十余名撑船的乡亲看着几乎被鲜血浸红的河水,还有那萦绕船边的一具具浮尸,大声叫好,心里恨不得将这些肮脏的东西再加上一竹竿捅入水底去,可见当地的父老乡亲被直鲁军阀迫害得有多惨,就连如此宽厚朴实的渔民对他们的死也毫无怜悯之心。
北岸上的三团各部主力已经集合完毕,三营被留下来打扫战场,看守六百余名俘虏,其余两个营在顾长风的率领下,沿着淮河西岸,全速奔向北面四点六公里处的柳巷镇,争取以最快速度解决镇中不到一个团的守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