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与周大善人几个落在后面,站在路边商量片刻,也都走向各自的轿车返回城里,如今的周大善人和商会九个董事都不得了,个个拥有了自己的进口桥车,生活习惯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不但在安毅的帮助下,大多将家族年轻有为的后代送出去留洋或者进入安毅的军队,自己也能管理蒸蒸日上的生意,其中几个还能用“哈喽”与洋人打招呼了。
老道回到自己家里,接到自己的师侄兼助手宗行远递上的密报,看完后立刻给基地里的安毅去了个电话,十五分钟不到,安毅乘车返回,接过宗行远奉上的茶杯,低声问道:“查清楚了?”
“清楚了,高安的赵掌柜大名赵仕铎,以粮食生意闻名赣中赣西,兼营木材、药材、山货,在高安、吉安、清江和抚州设有分号,上个月买下咱们商会隔壁那块地皮,与商会一起同时建了两层高的商铺和货栈,估计年底落成开业,上个月咱们悄悄卖给他的一百多支长枪和十万发子弹,最后他都分批运往平岗的大山里,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卖给吉安城周边各镇的士绅。
四天前,他被新九军三师四团以贩卖武器和通匪罪名抓进上高县衙大牢,花了五个大洋贿赂看守,贪财的看守替他悄悄向我们的商号投书求救,我借到书信随即密令麾下秘密调查,刚才结果报上来了,从密报上的情况看,此人不简单啊!”
老道放下密报,两根手指缓缓轻叩桌面。
安毅立刻意识到赵掌柜的真实身份,对这个在自己发迹前就打过交道的一方富商隐藏得这么好深感意外,仔细一想怎么也得救他一命才是,否则真被那些驻军押出去打靶了,自己恐怕也落得个反革命分子的名声:“叔,驻扎上高的怎么会是三师四团?新九军的三师什么时候多出个四团的番号?”
“你不知道?这个四团原本就属于九军,是八月底从皖南逃过来加入第九军的黔军残部,原本驻扎高安,上个月调整之后才移防上高的,自从九月初第九军精兵简政之后,很多归附的黔军散的散逃的逃,只剩下这一个团的黔军仍留下第九军序列之中,这次编整新九军,他们的两个团被整编为一个两千四百余官兵的守备团,番号就是三师四团。”老道对周围驻军的情况非常清楚,说起来如数家珍。
安毅惊讶地说道:“竟还有黔军留在第九军?在徐州北面的柳泉我曾经率部与黔军第十军一起并肩对敌,对第十军的几个师长和一些团长都比较熟悉,既然他们是从皖南逃过来的,很有可能就是第十军的残部了……上高那个团长叫什么名字?”
老道回忆一下回答:“团长叫石珍,团副姓莫,名字我忘了。”
安毅哈哈大笑,随即将这两个哗变的黔军团长差点儿被王天培处决,正巧让自己救下他们的经过告诉老道:
“……要是他们那就更好办了,等会儿你让人把我的名帖用快马送去上高,一百一十公里路明早就能赶到,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杀了赵老板,告诉那个团长石珍和团副莫荣高,就说赵老板是我朋友,并请他们哪天有空过来叙叙旧,好好喝上一杯,估计这个面子他们会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