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搬来凳子放在安毅的小床边,尹继南、杨斌、詹焕琪等人相继坐下,关切地询问安毅的感受。
安毅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三两句话说完便询问正事:“夏俭和老丁他们进展如何了?”
尹继南回答:“放心吧,这次行动事前经过反复推演,不会出错的,目前特种大队和夏俭的特务团已经到达万载县城以南,继续急行军开赴萍乡,考虑到第三军九师在萍乡一线驻守,咱们将越过萍乡北面的长平,直抵醴陵的黄沙镇,随即掉头南下至攸县以东,彻底堵死六军教导师的退路。
我师一团二团轻装出发,目前已经到达安福以西,距离永新不到六十公里,再有一天半时间定能追上,第三军和三十一军也非常配合,两天来行进速度均令人满意。”
“都两天了怎么还在那儿打转转?六军那些残兵败将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安毅颇为惊讶,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是啊,说起来也真不可思议,他们一路走一路停,据沿途乡亲们说他们六千余人吊儿郎当的四处抢掠,竟然为了一锅米粥自己打起来,估计内部的分歧很严重。
瞧这架势,就算他们回到湘东去,也很有可能被鲁涤平将军麾下的张辉瓒等部缴械,相信他们自己也感到害怕,所以争执不断行动缓慢,两天来每天的行军距离还不到二十公里,加上有个八门七五火炮的炮营和一个辎重营,在那片凹凸不平的山地里行军,自然走不了多快。”尹继南笑着解释。
安毅彻底放下心来,仔细一想突然问道:“不对,这个走投无路战力全无的教导师可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要是被朱毛红军侦获他们的行军路线,这个煮熟的鸭子会不会飞啊?”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尹继南继续解释:“大哥放宽心吧,朱毛红军主力目前已经退至南面百公里外的桂东,咱们四期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老实木讷的师弟林彪,昨晚率领一个团突袭营盘圩得手,狠狠揍了金汉鼎大哥一拳,随即率军南撤,把金大哥的一个师吸引在万安、遂川一线,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过来分杯羹,倒是朱德将军亲自率部在湘东南永兴一带出没的消息传来,小弟估计刚刚升为湖南清乡会办的何健很有可能会从衡阳一带向东出击,湘军与朱毛红军之间的仇恨,绝不下于滇军与朱德部的仇恨。”
安毅嗯了一声:“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此战打完咱们立刻回撤,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要去做那种出风头的事,沿途若是遇到农民赤卫队,也千万别难为人家,彼此都留条退路好一点。”
杨斌低声说道:“昨天我送胡子登船,胡子就猜到你要发出这样的命令,道叔也认同你的看法,说如今我们与赣西各势力的生意做得很顺利,五成的茶油四成的木料都是赣西供应的,建议这种良好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
前几天德叔在全省保安部队团以上军事会议上也郑重告诫,严禁各部主动袭扰红军和周边各县赤卫队。德叔现在也很为难啊,麾下金大哥和王均大哥两个军看样子是收不回来了,只剩下守卫南昌的一个师和焕琪亲率的五个团保安部队效忠于他,我看他似乎一下老了几岁,要不是中央催他出席五中全会,说不定他现在就拉着你不放手了。”
安毅点点头,望向詹焕琪:“焕琪,你有些什么想法?咱们弟兄能为你和德叔做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