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茜长吁一口气,直起身子擦了擦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无奈地摇了摇头,为安毅盖上被子再擦了一遍脸,安毅却在龚茜收起毛巾手儿离开他脸部的时候咧嘴一笑,含含糊糊地叫了声“姐”就没了下文。
龚茜吓了一跳,把毛巾放进盆里迅速转向安毅,美丽俏脸瞬间泛起红潮,她犹犹豫豫伸出微微发抖的手轻抚安毅的额头,咬咬丹唇,轻柔地低语起来:“小混蛋……你口渴吗?姐姐给你拿杯咖啡吧?”
安毅有些干涸的嘴唇蠕动了几下,随即发出悠长粗重的呼吸声,龚茜叹了口气殷殷起身,到客厅给安毅冲咖啡,一双宁静的眼睛里满是动人的温柔,安毅的那一声“姐”她听得真真切切,一颗芳心悠悠颤动充满了喜悦,也泛起淡淡的惆怅,安毅在没有意识控制的情况下叫出的一声姐,让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印在安毅的心里了,那一声无意的近似梦呓般的呼唤,对她来说是那么的温馨珍贵。
“死东西没吐吧?”沐浴后的叶青身穿细腻的麦色羊绒内衣,身披柔软的白色睡袍,一边挽着发髻,一边向龚茜走了过来。
“还好,没吐,否则我也吐了。”龚茜上前替累得手脚发软的叶青整理好长发,束好发带,端上咖啡杯轻盈地走进安毅的卧室,坐在床沿上用精美的小银勺给安毅喂下去。
叶青看着龚茜轻柔的动作细腻的关切之情,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让茜姐一次又一次服侍他,从前年受伤到去年遇刺住院,一次次让茜姐为他操劳,为他伤心,唉……”
“别光说我,你对小毅不也一样好吗?从北京回到浦口的列车上,几天几夜都是你服侍他,为他喂水为他擦身甚至为他倒尿,这些他都知道,在他心里啊,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姐了。”
龚茜低声笑道,叶青白皙的俏脸微微发烧,想起在闷热列车上护理安毅的日子,一抹红晕从她嫩滑的面颊一直染红到翘起的漂亮下巴上,最后连粉嫩的脖子都红了,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幸好龚茜一直专注地给安毅喂咖啡没抬起头,否则非让叶青掩面而逃不可。
叶青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紧紧衣领,低声岔开话题:“行了,喂下大半杯,估计这家伙不渴了,看看,这家伙好可爱,嘴居然像婴儿一样吮动,平时他精似鬼哪儿能看到这一幕啊?估计只有这个时候这家伙心里面才不会设防。”
龚茜嫣然一笑,把咖啡杯放到床头柜上,抬头望了一眼叶青,转向安毅,细细端详他略显稚气的英俊面孔,低声笑道:
“吴妈总是说小毅还是个孩子,我总是笑话吴妈太关心他了,现在看来,我们也许都被他的杰出智力和超凡能力迷惑了,被他狡猾的言辞和貌似老成的笑脸骗过了,才忽视了他的真实年纪。
细细一想,吴妈说得真好啊,男人在很多时候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也是需要人宠溺的!想起小毅的身世我很感慨,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无论是枪林弹雨,还是任何的艰难险阻,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靠他自己去面对,去承受!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名望,已经非常难得了,证明他的内在很坚强,他的心智和承受力远比我们认为的还要高,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叶青感动地点了点头,在安毅床前缓缓蹲下,呆呆地注视着安毅的鼻子和眼睫毛,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道:“要是这家伙知道我们俩这么看着他,说出这么些话,不知这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