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将龚茜送回到家门口,连车都没有下就返回军校,面见恩师张治中,待回到厚载巷的家里,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匆忙上班的龚茜晚上回来想和安毅一起吃餐饭,却被告知军中将领揪住安毅不放,全都到夫子庙去喝酒了,等安毅回来又是半夜时分,睡不着觉的龚茜想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只能等到次日上午揪住侍卫长小九下令:要是今晚安毅再不回来吃饭,以后就不要来了。
这回没等到晚饭时间安毅就自觉地来了,坐在精致的竹丝躺椅上,乐不可支地接过龚茜递来的茶,尽情享受,喝完吩咐再来一杯却不行了,吴妈说吃饭前喝多了茶待会儿饭菜就没味道了。
不一会儿,老少三人围坐一起,愉快用餐,吴妈不时关切地询问豫陕灾民的事情,安毅总是详细解说却总挑那些让人高兴宽慰的事情,把心细如发善解人意的龚茜感动得不行,明知道灾情恶劣死人无数,安毅却避重就轻对慈悲为怀的吴妈极尽体贴安慰,艰辛困苦的难民安置新村让巧舌如簧的安毅说得像世外桃源一样,骗得忧心忡忡的吴妈频频叹息,连呼放心了。
“小毅,你这个赈灾委员会主任的官职到底有多大啊?”吴妈好奇地问道。
安毅想了一下:“差不多比得上省主席吧,不过这只是个临时的官衔,赈灾结束也就没了。”
吴妈释然地点点头:“那么,赈灾结束后你是不是又可以回到军校教书啦?”
“这个……我也想回军校,自在啊!还能常回来吃你老人家做的好菜呢!”安毅笑了起来。
“吴妈,你别听他瞎说,小毅升官了,刚刚当上宜昌行营主任,军政大权一把抓,湘西、鄂西的几十个县党政、民政和军队都归他管,权力比起省主席大多了,你就不用为他操心了。”龚茜解释道。
吴妈欣慰地连连点头,直夸安毅有出息,安毅连忙说道:“吴妈,这官我还不想当呢,说白了也是个临时官职,行营撤销也就没了,干这官吃力不讨好还容易得罪人,远不如干个师长军长来得轻松,等干完一段时间我就不干了,谁愿意当那官让谁当去,我还是想回来教书,顺带做点儿生意什么的,比当官实惠多了。”
“人家个个都想当官,你偏偏有官都不愿意当,为什么?”吴妈想了想不明所以,索性开口问道。
安毅笑而不答,龚茜摇摇头替安毅回答:“小毅是不愿意打内战,他这回之所以拿出巨额财富赈灾,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宁愿当个赈灾安置委员会主任,也不愿意领兵去打内战,可是照目前局势看,恐怕他想躲也躲不掉,不打一仗这天下恐怕更乱了。
就拿这次赈灾来说吧,要不是依靠中央的领导和小毅这些人发起募捐,不知道还要死去多少人,小毅在鄂西和湘西先后接纳无家可归的灾民十八万人,在南昌地区的进贤县北面的湖边荒滩上也安置了四万灾民,其中绝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听说各地民众现在都给他烧香呢,要是军阀割据国家分裂,连各地承认的一个中央都没有,这二十来万人谁来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