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对石川君的毅力和执着深为佩服啊!”
安毅心中忧虑重重,推测到石川原本服役的部队除了关东军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但是安毅没有深究,日本人从甲午战争开始就没有一天停止过对中国的全面侵略准备,石川只是千千万万居心叵测的日本人中的一个罢了,相比之下,中国的政客还在争权夺利,军队派系丛生,貌合神离,割据仍然继续,内斗连年不止,弄得民生涂炭国力大损,自己纵有天大的雄心壮志也只能苦心经营早些准备,哪里有什么回天之力啊!
石川看到安毅眼中的落寞与冷淡,以为安毅错误地推测他的真实身份,想了想端起李君面前的酒瓶,恭敬地给安毅斟满酒,放下酒瓶诚恳地说道:
“安君,有幸与安君共事多日,今天才能与安君促膝长谈把酒言欢,确实令石川深有感触啊!借此机会不妨与安君开诚布公,以一个帝国军人的人格尊严,说说石川的真实处境和身份,石川之所以在二十二岁获得晋升前退役,完全是对军队在满洲的挺进行为不满所致,回到日本沉思半年,苦苦抉择之后才决定报考陆军大学,因为除了从军,石川不知自己能干些什么。
由于本人成绩不错,对中国也有所了解,在帝国与南京政府的友好交流协议签订后,才奉命离开朝鲜服役地来到南京,但是本人从未接受过任何的特殊使命,也没有任何一个帝国军队情报机构与本人有过接触,之所以对中国的情况有所了解,完全得益于每周一次到我日本帝国驻南京领事馆述职所得,还有就是与军校众多同僚交谈中获益。石川从未有刺探中国军队军事政治秘密的企图和行为,只是根据现有的情报来源,做些私下分析总结。
在此,石川还能将一个刚刚在使馆武官处看到的内部通报告诉安君,以表心意:前日,旅居大连的阎锡山将军把二百万巨款转至香港,再从香港转至广州,受益人是谁,安君应该能推测到,而且相信安君也能从中看到下野的阎锡山将军的心情,以及两广即将发生的变化。”
安毅向石川微微致意:“谢谢石川君!可惜如此重要的情报,对安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安某如今和你一样只是个军校教官。请,安某敬石川君一杯,略表谢意!”
“请!”
石川一饮而尽,对殷勤倒酒的李君微微点头,转向安毅,露出个坦诚的微笑:“安君知道李宗仁将军已经通过安南的法国人,购买了一批武器制造设备和钢材,在广西西南边境城市龙州建起了一个兵工厂吗?
据石川所知,与安君情如兄弟的黔西四十三军军长石珍将军,已经对广西进行经济封锁长达一年之久,桂军最主要的财富来源鸦片烟土由此被断绝,为此,深陷资金困扰的李宗仁将军在长达半年时间里,没能给麾下官兵发放一元军饷,他如今却花费巨资建立兵工厂,生产武器弹药,这笔钱从何而来,安君不感兴趣吗?”
安毅微微吃惊,坐正身子,恭敬地向石川致礼:“还请石川君赐教!”
石川连忙客气地回礼:“安君无需客气,安君是石川在中国军队中唯一钦佩之人,不管安君如何对待石川,石川都会一如既往尊敬将军,珍惜心中的一见如故之感,彼此交流也是出自真心自然而然。
安君,李宗仁将军从隐居香港的李济深将军手里获得大笔援助,一个半月前,又在陈济棠将军手里获得一百八十万元的暗中资助,而当时南京中央政府的报纸还在报道粤桂两军激烈交战的消息,令人动容啊!安君,知道石川获得这一消息时有何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