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含笑擦去她再次溢出的泪花,突然想起她刚才的话,收回的手指停在半空:“那次?云儿,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身上的伤疤?”
冯洁云闭上眼痛苦地摇摇头,撑着安毅的胸膛缓缓坐起,拉过丝被缠在春色无边的赤裸身躯上,艰难地下床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走出几步缓缓蹲下,在一地凌乱的衣裤和长裙中间捡起小包,打开袋口,拿出个绣工精美的锦囊,回到安毅身边坐在床沿上,轻轻按住要想坐起来的安毅,用微微抖动的手拉开锦囊金色的穗带,从中抽出折叠工整的白布递给安毅:
“毅哥,这是云儿一直珍藏的,从南昌开始一直带在身边……”
冯洁云说到这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数年积郁的思念煎熬,伏在安毅身上无声抽泣,泪如泉涌。
安毅急忙搂住她和声安慰,好一会儿才仔细端详手里的普通布团,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散落着朵朵褪色红梅的圆形图案展现在安毅面前,久经沙场的安毅一眼就看出图案是用何物描绘,看了片刻只觉得这块普普通通的圆形白布是那么的熟悉,用手摸摸其上的花瓣和微微松散的毛边,抱起怀中娇躯坐起来,倚在床头:“云儿,这是……”
冯洁云靠在安毅肩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床单,云儿亲手剪下来的……离开南昌的那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为了剪下这块床单,云儿搬动你好久……你好重,睡得好沉,云儿不忍叫醒你……”
安毅的手僵硬了,他极为震惊地盯着手中微微飘动的布条,终于缓缓回忆起时常涌上心头如诗如幻的美妙梦境,终于记起自己对许一尘发脾气的那张出现个圆洞的新床单,终于明白顾长风为何总是讥笑自己道貌岸然……安毅呆呆端详闭着眼睛紧紧搂着自己的冯洁云那美丽无瑕的俏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如雷般鼓动,血液腾上脑门,深吸一口熟悉的诱人气息,突然感觉再次回到了那个温馨缠绵却又迷迷蒙蒙的梦境里。
安毅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将手中信物轻轻放到枕边,轻拥着冯洁云缓缓滑下,重新躺到床上,爱怜地热吻好久,才低声问道:“为何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那是春梦一场……”
冯洁云把头深埋在安毅怀里:“怎么说呢……云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毅猛然搂住冯洁云,把她放到自己身上,伸出双手,轻轻托出她美丽的脸庞:“嫁给我,好吗?”
冯洁云一愣,呆呆望着安毅,突然扑在安毅身上,紧搂着他的脖子失声哭诉:“云儿好幸福……毅哥,有你这话,云儿现在死去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