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中传来最后几声几乎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还有微弱的淌水声音,显然是整个分队七十五人与安毅顺利越过小溪离开了险地,只要通过北面的第二道警戒线,前面就是最后的一条也是最严密的一条警戒关隘三岔口,过了三岔口一切均在自己队伍的控制之中。
丁志诚略作整理,吹熄油灯,出门贴着墙根,转眼间掠到东面三十余米的屋角,借着俘虏营里昏暗的油灯光亮,仔细观察草棚门前来回走动的两位哨兵。
丁志诚不愿意再摸向后面的小溪,溪边的淤泥对他的行动影响很大,他钻进来的时候经过十余米长满是淤泥的小溪足足用去了半个小时,迈出一小步和拔出腿都一分一厘地缓慢进行,否则发出的声音足以惊动两个方向的哨兵或者室内的几百俘虏。
丁志诚默默等待时机,这位从懵懂少年开始走出师门游历江湖的北少林高手没少做下大案,最后恶名太盛,不得不躲进南方的革命军中躲避灾难似乎销声匿迹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成为军队中的一位将军,现在又重操旧业,为了自己生死相随的老大再次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两位岗哨也许是走累了,把枪背到背上,聚在一起边轻轻跺脚取暖,边小心交谈,突然感觉脖子一疼扭头望去,没看清那张陌生的脸就失去了知觉。
丁志诚一手一个,将两位哨兵迅速提到草棚屋檐下,一分钟不到,就把两位失去知觉的哨兵绑在一大一小两根支撑柱子上,四下扫视一圈,从容进入草棚。
门口有一张方桌,方桌上点亮一盏微弱的油灯,数十米长的大草棚里四溜长长的通铺上睡满了俘虏,不时传来某个人翻身时把身下厚厚稻草弄得淅淅沙沙响的声音。
丁志诚走到第一排通铺前,细细辨认一下,大手伸向睡在第一位身体硕长的络腮胡大汉,另一只手抽出造型怪异、寒芒如冰的锋利短刀顶在大汉的眉心上。络腮胡猛然惊醒,刚要跳起来就感觉喉头一紧,冰冷的刀锋已经落在自己眉心上,全身没来由突然僵硬,再也不敢动弹。
“兄弟,我是安毅将军麾下原南昌警备师的,来此地找个人,请兄弟给个方便。”
丁志诚为了取信对方,把旧日的警备师搬出来,这会儿说川南警备部队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说独立师也许对方不相信,说是整个江西军民都熟悉的南昌警备师也许对方会了解。
络腮胡子动动脖子,丁志诚微微松开后他毫不畏惧地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找什么人就说吧。”
丁志诚赞赏地点点头:“老兄贵姓?”
“小弟姓陆,陆观潮,官职营长。”陆观潮回答,圆睁的大眼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