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师和二十四军各师历来重视土工作业和战壕阵地的选择与设计,在这方面,国内还有一支军队做得相当好,那就是阎百川将军的晋绥军。数年来,只要提起晋绥军的防御能力,各军无不交口称赞,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土工作业能力很强,而且军中有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个中典范就是原晋绥军大将傅作义将军,我每当想起就不得不佩服阎百川将军啊!”
“晋绥军虽强,但再强也强不过安将军麾下将士,如今军中谁不知道安家军战力强横,能攻善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看来我们有待向友军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多谢安老弟了,你这是给我们上了一堂重要的军事基础课,相信我们的将士们经此一役,会有深刻体会的,谢了!”区寿年大声致谢。
“不客气,小弟在中央军校和士官学校期间就是上这些基础课程的,在我军无论装备、训练和后勤都与列强军队差距甚远的无奈情况下,只能多流汗、多想办法如何尽可能保存自己,不去做无畏的牺牲,如今看来中央军各部已经有所转变,令人欣慰。但让人遗憾的是,地方军中仍然存在不少这方面的问题,希望通过这一次深刻体会,使得十九路军将士重视起来,形成一个好的传统和习惯,同时也让一直狂妄叫嚣、极度轻视我中国军队的日寇付出更大代价。”
安毅说完转向蔡廷锴,压低声音:“明天下午,我将派出一个工兵营携带一千枚反步兵地雷到这儿来,让十六师工兵弟兄向贵部工兵传授埋设地雷的基本技术,在最容易被敌军攻上的阵地前沿尽数埋设,为防御的弟兄们减轻点儿压力。”
蔡廷锴大喜过望,握着安毅的手连连致谢:“实在太感激了!我们早已向陈长官提出这个要求,无奈陈长官与葛次长通气后才知道,目前只有你们安家军和中央直属四个师拥有埋设和使用新式地雷的技术,没人指导事倍功半不说还容易误伤自己,所以一直留有遗憾,如今有老弟无私相助,不知如何感谢才是啊!”
“不用感谢我了,这次两军并肩作战,彼此情同手足同生共死,说得难听点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帮助贵部也就是帮我们自己,这点认识我们各师官兵还是有的。
如今日寇积蓄实力等待援军,下一次战火再起就不像前两次这么轻松了,虽然我们三个师布置在贵部侧翼和北线,但若是日寇下定决心从吴淞口一线进犯,飞机和大口径舰炮将会对我部阵地实施饱和轰击,我们承受的压力将会很大,到时候不但不能增援贵部,很有可能还需要贵部增援,生死存亡关头,何分你我啊?”安毅感慨地望着前方。
蔡廷锴深知处境的艰难,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区寿年突然问道:“我们这边的阵地都修得如此严格,想必四十四师弟兄也在为此挥汗如雨吧?”
安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叶成上前一步,低声解释:“这样的工事在沿江阵地没有什么大用,日军大口径舰炮和重磅航空炸弹倾泻下来,什么也没了,因此四十四师弟兄都在睡觉,而他们侧后的十六师弟兄正在夜以继日地挖,防御阵地的选择地点均在敌舰大部分炮弹射程边沿,恐怕此刻他们比此地正在施工的将士们更苦更累。”
蔡廷锴惊讶地问道:“那么四十四师弟兄将如何展开?”
安毅惨然一笑:“敌动我动,抢占先机,迂回潜行,提前准备,敌踪一现就贴上去拼命,争取以最快速度迫近登岸日寇,在吴淞口一线可以登陆的地点和镇子里打贴身近战,打巷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众将听了大吃一惊,随即联想到近战和巷战的惨烈,无不为安家军誓死奋战的决心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