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接过电文,飞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嘴里轻松的回答:“应该的,我们这个指挥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文白长官是我恩师,第五军确实没有必要另觅他处,徒增人力物力还白白耗费时间,之前由于需要指挥北线各师才临时设置了这个指挥部,如今二十四军两个师换防在即,我们已经不需要这里了,我到十九路军那边也能更好地协调两军关系,对密切协作并肩作战大有好处。”
叶成一直都非常佩服安毅的大度和豁达,闻言点了点头,建议道:“王敬久代理的八十七师、俞济时的八十八师、王庚的税警团都是司令的师兄执掌,张文白将军又是司令的恩师和同僚,既然命令已下,能否催促他们快点儿进入战场?”
安毅微微一笑,挥挥手道:“放心吧,他们会来的,至少俞师兄的八十八师会全速开来,只需先到一个旅,继南那边就好受多了……对了,这几天受伤弟兄转移后方医院办得如何了?”
“六千轻伤员已经分五批经水路送往老南昌医院,今日上午八百余重伤弟兄也都登船离开,最后三批估计要经铁路运输才行,船只不够用了。”已经返回司令部的军需处长张扬回答。
安毅摇了摇头:“不能经铁路,一定要提前组织运输车队,利用晚上时间送到太仓码头,再由水路直接送到老南昌。转走铁路一路颠簸不说,上上下下中转很耽误时间,也耽误伤情,最令人担心的是日军的飞机和突破我江岸防线的炮舰,走铁路太危险了,你直接以我这个战区前敌参谋长的名义给周崇安先生致电,让我们的航运船队在江阴卸下所有物资,立刻加速赶来,谁的命令也不用理会,更别管中央政府名单中那些西迁工厂的破事儿,我们弟兄的性命,比谁都要紧。”
“是!”张扬转身离去。
展到苦笑着摇了摇头:“司令,陈绍宽将军的态度很成问题啊!我事前怎么也想不到,这孙子竟然声称保持中立,把那二十几艘破战舰全都开回他的福建老巢不说,还命令下游海军不能参战,长江舰队的三十几艘内河炮艇全都开到江阴以及上游水域,尽数避战,连物资都不帮忙运一下,更不用指望他们帮咱们运送伤病员了,这家伙还是咱们中华民国的海军司令吗?”
“呯——”
安毅气得一掌击在桌上:“操他狗日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和他算这笔账!我先前还以为他人不错,是条汉子,谁想和他麾下那帮喝过几天洋墨水的蠢材一样,开口闭口就他娘的‘兄弟我在英国那阵子如何如何’,心比天高,才比纸薄,一次次对中央命令违抗不遵,动不动就拿集体辞职来威胁中央军委,还要委座和军委各部同仁非得答应他建立四个航母舰队的计划不可,不答应就撂挑子不干。
老子粗粗一算,整个国家不吃不喝,也得花两年时间才能满足他,这还不算之后每年两千万以上的舰船养护费和军费,这狗日的也不睁眼看看现实如何,简直混账透顶!
这次开战,老子也曾求过他,求他的长江舰队帮咱们阻拦那五艘在我各部打击下已经没有战力只能东逃的日本军舰,可他娘的躲得远远的说什么爱莫能助,害得我们追不上日舰无法扩大战果。现在好了,日军战舰不敢开进靖江以上水域作恶,他们就开始跳出来耀武扬威了,在江阴等水域拦截这个盘查那个,除了我安毅的船他不敢动之外,谁的面子也不给,十九路军的两艘物资船硬是让他们拦下来检查半日,要不是我致电呵斥,估计他们还不愿放……这笔烂账,老子迟早有一天会跟他算清楚!”
“司令请息怒,咱们记在心里就行,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别的不敢说,咱们只需在宜昌以上甚至湖口以上水域搞几个小动作,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如今还得团结一致对外,内讧会消耗精力,还是集中全力面对即将开始的大战吧,没有海军支持,我们不是也熬过来了吗?”叶成低声劝导。
安毅怒气稍减:“接下去更难打了,没有飞机,没有军舰,程光的水警师一边承担繁重的兵力运输和护送任务,一边要在鄱阳湖里练习如何发射水雷、偷袭日舰的战术,一时半会儿难以指望,唉……走吧,咱们一起去虎头的阵地看一看,他东拼西凑只剩下一个旅的兵力,我把直属两个团都调拨给他了,也只能通过故布疑阵壮壮胆,等明晚栾叔四十四军三个师和夏俭的一个师开到就好了。”
下午两点,河东日军阵地。
一队身穿普通陆军士兵制服的将佐悄然进入前沿阵地,架起望远镜,通过工事的数个观察口,详细观察河西的四十四师阵地,其中一个年纪最大、气度不凡的就是新任上海派遣军总司令、第九师团中将师团长植田谦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