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
“夏叔,你可不能死啊,夏叔……”蓝衣女子紧紧压住老夏右胸和腹部的贯穿伤口,俏脸梨花带雨,哭得一塌糊涂。
老夏睁开眼呕出几口血,极力睁开迷离的眼睛,艰难地望着蓝衣女子,咧开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闺女,听你叫声爹……叔心里……很是喜欢,咳咳……你是卫生队……最漂亮的女孩,谁能做你……男人,是福分……叔活不了啦,不能看到你保送医学院的那一天了……临死前有你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闺女……保重啊……”
“夏叔——哇——”
“撤!快撤!一班长,把小玲子扛起来,其他几个带上老夏赶快走!再哭敌人的飞机和舰炮就要来了,赶快跑回北面掩体隐蔽,快——”
一分钟不到,江岸上百余人跑了个一干而尽,江面上油污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磷光闪烁,十余具日军尸体随着江水涌动起伏,沉沉浮浮。
突然,一片几欲撕破耳膜的尖利啸声响起,南面三公里外飞来的十余发大口径炮弹瞬间将江岸炸得泥石纷飞,水柱冲天而起,浓烈的硝烟刚刚卷起,三十多米的江岸已经被炸出五六个深坑,两艘飘飘荡荡的渔船已踪影全无。
不一会儿,六架敌机编队而至,在爆炸点上方盘旋几圈之后,突然对整片区域展开报复性的猛烈轰炸,一时间树木折断,大地颤抖,冲天的火光和阵阵硝烟卷起漫天残枝断木野草枯叶,方圆两公里内天地变色,一片狼藉。
中午一点,四虎桥,第五军地下指挥部。
得益于地下掩体良好的分区布置,络绎不绝的电话铃声、电报的滴答声和众参谋的传令声被最大可能地隔离开来,使得张治中、安毅、叶成、俞济时、王敬久等将领所在的指挥室相对安静许多。
安毅接过刘卿递上的电文,看完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向大家通报:“胡家林副军长来电:新三旅在刺毛镇至东余镇一线,与登陆北岸的日军主力交上火了,新三旅计划抵抗一个半小时随即后撤,由预备队第九团和新二旅六团从南北两翼包抄敌军,退却的第七、第八团再他杀个回马枪,争取一口吞下这股敌人。另外,师属工兵团和鄱阳湖水警师鱼雷艇大队弟兄密切配合,击沉日军内河炮艇两艘,歼敌三十八人,并附上了击沉的炮艇编号,此役独立师和水警师仅付出战死一人、负伤两人的代价。这个成绩很好,可以上报校长以激励全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