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的华丰商行后院的洋楼上,侯五亮与怀孕三个多月的妻子陈静也无法入睡,读完安毅发来的长长电文,侯五亮手捧浓茶,缓慢地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副手身边,低声叮嘱:
“立即给王毓麟、关满江二兄致电,暂时取消对长春、旅顺两地日侨区的袭击行动,何时开始等候通知。”
“是!”
精明的助手潘定槐转身下楼。
陈静上前拉过丈夫的手:“五亮,老大并没有命令咱们取消行动啊,你为何做出如此决定?”
侯五亮轻轻搂住妻子开始逐渐浑圆的腰部:“老大虽然没明说,但是我明白他的担忧,王毓麟和关满江两位大哥手下都是些急得眼睛充血的东北军旧部,没有一个接受过专门的特种作战训练,我担心他们袭击成功也无法脱身,造成不必要的重大伤亡,并由此而给日本人抓住把柄留下隐患。
明天我让定槐亲自去一趟旅顺,定槐原本就是骑一师情报科副科长,又在南昌接受二十余名中外教官三个月的特训,表现最好,得到教官们的一支推荐和器重,有定槐去,我就放心多了。”
说到南昌,陈静满脸忧愁:“五亮,你真要让我去老南昌生孩子吗?”
“不但你要去,七嫂母子俩和两个老人都要去,我家里老老小小也都会迁过去,舅舅家所有的年轻一辈也都去,否则一旦形势恶化就来不及了。老大这次趁淞沪交战和法租界爆炸房价猛跌的机会,秘密派遣麾下商会弟兄购置了数百万房产,这笔巨额投资中我和寒松都有一股。老大已经在法租界的江南路给咱们准备了两栋带花园的新洋楼,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与老大的毅园只有百米距离,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也搬进法租界,和我父母生活在一起,等孩子断奶你再回来帮我。等孩子到了七岁,就送到美国去念书,像舅舅和承柱叔家那帮小孩子一样去接受最好的教育,学到本事再回来报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侯五亮低声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