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却没有任何的忧郁,反而开心地哈哈大笑,一把将激动不已的穆追忆拉得坐下来,搂住穆追忆的肩膀,开心地塞给他半瓶酒,自己提起半瓶乐呵呵地笑道:
“追忆,你小子进步了、进步多了!我心里真高兴啊!来来来,我敬你半瓶,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喝酒气氛……程光,你也一起来,咱们三兄弟很久没能在一起好好喝上一杯了,来,干!谁也不许剩下,哈哈……”
路程光知道安毅并不愿意与红军发生直接的冲突,但此去蚌埠出任前敌总指挥,前途未卜,不由举起半瓶酒,与安毅重重一碰,感慨地长叹一声仰头就喝,穆追忆满怀感激地把酒瓶轻轻伸了出去:“司令,其实……属下一直想称呼司令为营长的,跟随司令的那段难忘时光中的一点一滴,时常浮现在属下脑海里,没有你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胡说八道!你有今天全凭自己的机缘和努力,打奉新的时候要不是你小子负伤住院,就要随着光庆调到四团去了,也就没有后来你随着我建功立业,一路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安毅打断穆追忆的话,大大咧咧地和他重重一碰,在众人无奈地注视下仰起脑袋,咕噜噜灌下半瓶洋酒。
王世和一步上去抓住安毅的手,害得安毅被呛了一下,低下头一边咳嗽一边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酒渍,不满地向王世和抱怨起来:“师兄,你干嘛?你不敢喝酒也不能眼红小弟,对吧?谁让你担负着保卫校长的重任?呃……”
“师弟,对不住了!事关重大,愚兄只能违背刚才的承诺,立即前去将此险情呈报校长,愚兄想请你一起去。”王世和坚定地凝视安毅的眼睛。
安毅莞尔一笑,紧接着连连摇头:“师兄,没用的,这个时候校长不会见小弟,就是愿意接见小弟,估计也不会重视小弟的意见,否则小弟现在就不用在这儿喝酒烤鱼了!来,坐下吧,师兄,别去挨骂找不自在了。”
“不!”
王世和非常严肃地说道:“事关党国大业及我军数万将士之生死安危,就算被校长训上几句愚兄也认了,一定要把这个巨大的潜在危险据实禀报校长,尽到我等党国军人应尽的职责。
“师弟,愚兄知道你的委屈,知道某些人不知出于何种用心,利用一切机会在校长面前诋毁你,让你长期以来过得很不开心,建立那么多显赫功勋,仍然屈居那些尸位素餐者之下。可是你千万不能因此而气馁,这不是你安毅的作风,你安毅从来都是个敢做敢为、顶天立地的伟岸汉子,我黄埔同袍无不以有你这样的兄弟而深感骄傲!请师弟保重自己控制情绪,要是怕校长责骂,愚兄先去禀报,一定要让校长重视起来。”
安毅颓然苦笑:“唉,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小弟并不是担心挨骂,挨校长骂是每一个黄埔同袍的荣幸,校长不骂不理那才是最可怜的。你知道,在此的众位师兄和兄弟也都知道,北伐以来我安毅获得的骂名还少吗?什么‘乌鸦嘴’、‘搅屎棍’、‘大麻风’等等,你见小弟何时在乎过?可今天不同,小弟不想再挨骂了,因为小弟想通了一件事,你知道的,小弟就不多说了。请师兄自己去见校长吧,再有三个小时,小弟就要乘坐水警师的战舰赶赴南京,随后带上参谋班子,前往蚌埠前线报道,师兄两天没合眼,届时就不用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