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要是汉卿兄同意,小弟还想从叙府航校和湘西的西南航校各抽调一个航空中队前来参战,让两所学校即将毕业的学员们亲自感受一下空战,算是考试吧。”安毅笑道。
少帅摇了摇头:“这个考试未免太严苛了,得拿性命来搏啊!对了,有一事需要和贤弟商量,此次觐见委座,交谈中委座拿出一份山海关防御建议书,显然对山海关一线的防务非常重视。愚兄一看就知道是贤弟的杰作,好在之前贤弟专门就此与愚兄一起探讨过,愚兄也为此急召铸戈兄(何柱国)详细商议,并转述了贤弟的意见,因此委座问起来不至于手忙脚乱。但是目前情况并没有多大改善,原因是计划中大量防御工事的修建没有保障,人力和工具都不成问题,但是钢材和水泥却极为紧缺,有钱都买不到啊!想必贤弟也知道,华北屈指可数的几个中小型钢铁厂都在唐山和天津,而且全都是日本人控制,咱们怎么可能买得到?还有水泥,之前也与钢材一样大多依靠东北三省供应,如今全都被日本人霸占了,铸戈兄这段日子急得蹦蹦跳啊!”
安毅沉思片刻:“听说唐山那个由国人开办的水泥厂规模不小,年初刚刚铺设四公里的铁路专线,二期工程正要上马,建材这些都是现成的,距离山海关也近。”
少帅从安毅颇有深意的笑容中体会到其中深层意思,站起来走动片刻,终于点点头:“好!不管了,哪怕得罪芝泉(段祺瑞字)前辈也得干!国难当头,为了守土保国,愚兄不得不狠下心来,水泥咱们照价给钱,铁轨、钢材和那些柱子拆了可以重建,回头愚兄就发份密令,让铸戈兄去办吧。”
安毅乐了,少帅见安毅笑成这样,也忍不住哈哈一笑,坐下来拿起安毅面前的烟盒,抽出一支缓缓放到嘴上:
“说实话,愚兄近来财政拮据空前紧张,要不是贤弟带来委座慷慨赠送的五百万,恐怕麾下二十余万弟兄吃饭都会成问题,当初汪兆铭就拿这事挤兑愚兄,弄得愚兄进退维谷羞愧难耐,差点儿就撒手不干了。再一个,我军防区宽广,东至海滨南至冀豫交界,西接百川将军的山西,北连绥远察哈尔,兵力非常紧张,动一动都是钱。因此,要是贤弟方便的话,自己派出一个团进驻保定负责防务吧,保定那个守备团是我军二线部队,基本上都是新兵没什么经验,再从别的地方抽调一时也难以解决,贤弟的保定兵站如此重要,干脆用自己的嫡系精锐守着,岂不是更放心些?不要有什么顾虑,民政这一块很快就要交给中央了,咱们再管也管不出多少名堂来,要是贤弟同意的话,我把保定火车站和铁路沿线的防务权、管辖权暂时都交给贤弟,打完这仗再说以后的事,保定守备团只管城里和十里八乡的防务、税务即可。”
“太感谢了!”安毅站起来给少帅点烟以表谢意。
少帅又是一笑,点燃烟吸了两口:“下午在会上,辅帅提起辽南日军的异动,愚兄看到贤弟一直没有开口,而季宽兄两次望向贤弟似乎是征求意见,但后来你们俩都没有说,是不是贤弟已经掌握了这个情况,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兄长记得杨九霄、佟志强的东北抗日支队吗?”
少帅一愣,盯着安毅的眼睛好一会儿:“这两人原来都是愚兄的部下,九一八之后被打散,杨九霄在结义兄弟遇难之后,收拢了离散的数百弟兄,一年来在辽南、辽西各县镇神出鬼没,以游击战法不断炸毁铁路,袭击日伪军,以铁血的手段和先进的装备一跃而成为各路抗日武装中的佼佼者,传言该部兵力已达四千人之多,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到大批武器弹药和军费,而且战法灵活,消息灵通,连马占山和苏炳文都羡慕他们的实力,辅帅三次派出副官前往联系,他们都不愿意归建,愚兄在九月底又派出麾下机要副处长李寒松前去联络,希望他们回来,给他们留下一个师的编制和番号,可是杨九霄也不顾与李寒松之间结义兄弟的情分,二话没说就拒绝了……贤弟,你不会是有事瞒着愚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