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来,玉成先生经常在四川各大报纸发表文章,但是他没想到探索性的学术研究,竟遭国共双方的文人们群起而攻之,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玉成先生因此而心灰意冷,从去年中开始隐居成都,闭门谢客,看到我川南日新月异的变化之后,先生坐不住了,给祁老来了封信询问。
“祁老与玉成先生是故交老友,回封信把玉成先生请了过来,让他亲眼看看咱们川南所奉行的道德与法制建设怎么样,让玉成先生来鉴定一下咱们奉行的是何种主义。估计祁老的信正挠到玉成先生的痒痒处,五天之后他来了,一直住在翠屏山南麓的亲戚家中,至今已有四个月,估计他不愿离开了。”
安毅高兴不已:“两年来我都想拜见蒋先生,向他请教,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和机缘,太让人高兴了,只是这样的好事为何祁老从未对我提起过?我不在家直接找杨斌主任也行,如此大才,闲置荒野,太浪费了,咱们的三所大学缺的正是此等高人啊!”
曲文渊哈哈一笑,他熟悉安毅的性格,深感安毅的知遇之恩,心里早已把安毅当成了难得一遇的统帅,因此对安毅如此直白的功利表述,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安毅坦率实在:
“司令说得是,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祁老有他的想法,他不主动提出来,我们也不好开口。再一个原因恐怕就是玉成先生虽然名震西南,誉满两湖,可终归还是脱不了文人的傲气,素来以‘两袖清风一身傲骨’而深受各界推崇,这样的大才通常都拥有自己独特思想,只能让他走累了看够了,主动提出心中所想,才是最佳的办法。在这点上,司令得学学祁老,时时保持从容不迫的潇洒气度。”
汽车拐进绿树掩映的沙土路,绕了个小弯,来到流水潺潺的小溪旁停下。祁老乐呵呵地请安毅和自己一同踏上古朴的木桥,边走边问这里风景如何?安毅回了句是个安享天伦的方外之地,惹来祁老一阵大笑,花白的文人长须在风中更显飘逸。
“谁在此地大声喧哗?”
院门没打开,宏亮的声音已经传来。
祁老捻须一笑毫不在意,与安毅走到院门外的青石板上,从容站立,等候主人打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