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团哨兵的军姿也是非常标准的,只不过很快就失去了站岗的机会,随着防空团代理团长叶子权中校率领四个尉官到来查哨,四名站得笔直、毫无防备的卫戍团哨兵转眼间便被放到,很快被捆成了粽子,嘴里还塞进了大坨烂布,紧接着防空团的一队队全副武装悄然开拔出营,一队队官兵扛着分解后的双联机炮、拆下的战车变速齿轮、昂贵的电机、先进的大功率无线电台等装备和关键配件,在半小时内全部离开大营,走到离开大营五百米的南面道路上,立即加快速度,以跑步前进的方式赶到长江北岸独立师的专用码头,分两路登上十分钟前停泊在此的两艘一千五百吨货船。
半小时后,两艘货船前后升起德国国旗和德籍货船专用的标志性旗帜,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缓缓离开码头,进入长江主航道后,很快加速,逆流而上。
凌晨四点,六合大营里凄厉的警报声响起,脚步声无比的杂乱,很快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叫骂声,整个大营的电话线路均被早有预谋的切断,防空团一直占据的指挥部里的所有无线电台,踪影全无,连接驳线都不剩下一根。
当得知大营外连接对岸南京城的电话全都无法打通之后,惊慌失措的卫戍团团长只能带着一个班卫兵,快速冲向码头,气急败坏地征用渔船,赶赴卫戍司令部报告,而不知去向的防空一团,此时已经到了上游三十五公里的子母洲水域,正以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速度离开南京水域。
清晨五点五十分,正在刷牙的蒋介石听到急报,呆滞片刻,接着狠狠地甩掉手中的美国牙刷,猛然转身,冲着侍从室机要参谋一通怒吼,满嘴的泡泡喷了机要参谋一头一脸。
站在客厅里的陈立夫和邓文仪垂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硬着头皮承受冲到客厅的蒋介石劈头盖脸的怒斥。
“……娘希匹!他把事做绝了、把事做绝了!他这是决心和我为敌、与中央为敌!昨晚我从他的广播里听到他对中外记者的解释,心里还颇为安慰,认为他安毅还是顾全大局的,是知道我这个校长的难处的,对他以配合刘湘剿灭横行川鄂湘边境的黄汉部悍匪为借口不来庐山,我也捏鼻子认了,没想到他原来是在花言巧语麻痹我,麻痹南京卫戍司令部,好吧,他的防空团就这么一个不剩地撤走了!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让我忍无可忍了,我没有这样混账透顶的学生……”
“委座息怒……”陈立夫低声劝阻。
“委座息怒啊!”
闻讯而来的杨永泰还穿着木屐,踢踢踏踏的声音,响彻了硕大的客厅:“委座请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区区一个防空团算得了什么?充其量也就一千余人枪,无伤大雅……有什么能比得上等会儿即将举行的军官训练团开学仪式啊?委座,请息怒!请听祖燕和职下一言吧,安毅这么做绝对不是什么恣意妄为,他是有预谋地一心要激怒委座你,进而谋得政治上的更大主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