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绍竑实在忍耐不住,向安毅问道:“小毅,你计划南面修通昆明和黔西水城,北面只修到泸州,却不再向北延伸到重庆和成都这两个巴蜀最重要的地方,这是为什么?难道刘澄甫(刘湘)不愿意?”
“刘澄甫?他可是从来都不着急的,我估计他现在最想干的不是修路,而是要把他叔叔赶到川藏边境去才顺心,修路的事他也喊过几嗓子,这两年没听到动静了,川南修路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实话实说吧,贺叔、大哥,我手里没钱了!咬着牙打肿脸充了一回胖子,把老婆的私房钱都偷出来,才勉强修建叙泸铁路和叙昭铁路(叙府至昭通),到现在这两条路已经让小弟倾家荡产,苦不堪言,怎么敢梦想修到成都和重庆啊?
“咱们的南京政府管着全中国的税收,今天说修通这里,明天又说修通那里,可大张旗鼓喊了几年,就是不见动静,小弟问来问去才知道各种玄机,原来纯粹是朝中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在画饼充饥,过把嘴瘾提高一下知名度就算了,家业再大也是有心无力,何况小弟这一亩三分地,一年能有多少税收啊?要不是这次大裁军,十几万将士恐怕连换洗的内裤都没有了!”
安毅一个劲儿地叫穷,长吁短叹,脸上的神色也极为悲苦,惹得深知安毅底细的贺耀祖和黄绍竑捧腹大笑,一阵笑骂。
贺耀祖骂完了回到正题:“说实在的,今天的通车消息公布之后,必将引发全国瞩目,全国各界肯定会拿你小子的成就去和中央政府对比,中央政府将会十分地尴尬和被动,说不定你又要得罪人了。”
安毅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怕得罪那些尸位素餐之徒,就不管川南父老乡亲的死活吧?再者说了,晚辈如今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再不把自己苟且栖身的地方建设好一些,恐怕到时候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贺耀祖忍不住又是一笑,说你小子的脾气见长了。三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便站起来,走回满是欢庆人群的站台。
黄绍竑看到生机勃勃满怀希望的人群,不禁想起自己的故乡广西,走出几步,低声询问安毅:
“以行兄这次来,和你做成了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