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泰看到安毅眉头微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颇为满意地接着说道:
“谁都知道弱国无外交这句话的含义,将军你在各地各种场合的演说中,也不时提到这一观点,对此我深有同感,毕竟吾辈承接下来的,就是个极度贫穷懦弱的国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在这样的局面和艰难处境下,我们还能有多少选择?
“以目前党国所面对的敌人而言,列强环视仍是其次,当务之急还是整肃内部,只有上下一心全国团结一致,才是抵御外敌的基础,因此,本人认为,对此次中缅边境战争的最后处置,也应该严格遵循这一原则,而不能四处树敌,自取灭亡。
“安将军,这几年美国逐渐取代英国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合作者,但英国所拥有的战争潜力和在全世界公认的领导地位,都不是我们能够颠覆的,因此在中英谈判问题上,不能太过极端,而忘了我们所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是谁。俗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英国,并没有时下报刊杂志所宣扬的那么不堪啊!”
“不!畅卿先生,你可以和任何人咬文嚼字抖包袱,歪曲别人的看法,但是请你不要和我安毅来这一套,你的概括与我的本意根本就是两码事!”
安毅恼火地站起来:“或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或许你所考虑的比我安毅更加宽泛,但是有一点你比不上我,那就是行动!不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毕竟瘦死的骆驼已经是头死骆驼,毫无威胁了!
“畅卿先生,有些话我其实不想说,但是你今天巧言令色的一席话,让我不得不说!之前的很多不快,都是你和你这样的阴谋家搞出来的,包括去年我和校长之间的误会,也是你推波助澜的结果,你是不是一定要在我和校长之间弄出点是非来你才觉得心里舒坦?你是不是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卓绝不凡的谋略和能力?你对别人怎么样我安毅不能说什么,也不愿说什么,但是你对我安毅所做的那些下作手脚,让我对你从尊重变为了厌恶。
“没错,之前我很敬重你,但现在不了,这一点希望你能了解。一年多来,我满肚子气一直想向你发泄,甚至想宰了你,你知道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为了党国大业,我安毅忍了,如果你在国家民族尊严面前,还想玩弄你的所谓‘聪明才智’的话,我奉劝你可以收手了,你的意见对我和校长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安毅毫不留情地突然发作,一下就把杨永泰打击得手足无措,惊骇莫名。
蒋介石脸色通红,指着安毅大为生气:“安毅,你疯了吗?”
安毅根本无视杨永泰的存在,站起来紧盯着蒋介石的眼睛:“校长,学生没疯,学生要是疯了,就没有滇西大捷;学生要是疯了,就没人给校长解决数以千万的灾民问题;学生要是疯了,就没有美国人的主动斡旋和英国人的气急败坏;学生要是疯了,就不会撇下所有人飞到校长身边来……校长,我安毅还是你信任的学生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