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上八点,第五军团残部安全撤离至昌平县城,全军团汇合一七〇师和直属警卫旅后,共计三万余人,其中大半都是伤病员,伤病员中又有近半是在此次毒气弹攻击中受伤的。
与此同时,军团遭遇毒气弹袭击的全部过程和随后的战报送到了安毅的案头。
日军此役一共动用了一百余架战机,其中轰炸机超过一半,投掷的全部是毒气弹。毒气弹主要是“芥子气”、“氢氰酸”两种,其中“芥子气”是糜烂性毒剂的代表,日军称之为“黄一号”,这种毒剂施放后呈液滴和气雾状,人通过呼吸道吸入或皮肤沾染后中毒,严重者会引起全身中毒甚至死亡;而“氢氰酸”是全身中毒性毒剂,日军称之为“茶一号”,是一种速杀性毒剂,能够破坏血液的供氧能力,造成肌体组织缺氧,一旦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中毒者一分钟至三分钟即可致人死亡。
鲁逸轩在电文中是这样叙述的:
“当时运送防化服的车队和野战医院的车队,全部堵在箭杆河和潮白河之间的狭窄地带,日军空袭时,我接受胡司令命令带人前去疏散隐蔽,发现日军轰炸机从南向北大规模投掷毒气弹后,我立即把防化服分发给身边的将士和伤病员。万幸的是,日军战机群并未留意镇西五公里处全部披上厚厚伪装网的车队,在天空盘旋一圈,自南方飞临潮白河西岸,又在我直属警卫旅和一七〇师阵地上倾泻了数千枚毒气弹,随后紧急向南飞去。事后接到通报,这是日军的侦察机发现了我保定机场起飞前来拦截的大量中国战机,日军战机群自知不敌,率先撤退,据说在香河一线爆发了剧烈空战,日军再次战损了四十余架战机。
不过此时的我已经无法想到太多,吩咐后勤官兵迅速向各部紧急调拨防化服后,由于担心日军会趁着毒雾蔓延趁机杀进北务镇,为了保证军团部的安全,我带着特务团,驱车赶回后方,这时镇子内外已经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南方隐隐传来枪声。
我心知不妙,立即带着特务团,赶赴南方阵地,透过能见度只有五六米的烟雾,发现穿戴着防化服的日军已经开始发起进攻,我不敢怠慢,特务团立即投入战斗,经过半小时的苦战,终于击溃了日军。这时,镇子内外的毒雾开始散去,穿戴防化服的军团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开始进入镇子进行抢救。
随着能见度的增加,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凄惨的宛若地狱般的景象,战壕里满是横七竖八的我军将士尸体,官兵们脸部全部被自己抓得稀烂,伤口里还在不停地冒着黄色的血泡,有的战士,甚至把身上的迷彩军服都给抓烂了,为了减轻痛苦,他们中许多人选择了自杀,断裂的指甲深深地插在喉咙上,眼珠变成了血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