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拿着表皮鎏金的拜帖,看着落款处徐子良三个字,微微有些惊讶,自己从来未听说过这样一个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
想了想,安毅只能委屈周崇安继续等下去了,吩咐林耀东,先把人带到梅花厅的会客室,自己随后就到。
安毅快步走进一片忙碌的安家军司令部作战指挥中心,四十多个参谋,正在参谋长杨飞作战处长方鹏翔、情报处长刘卿的带领下,紧张地忙碌着。
定于今晚十二点开始的对浦东日军的总攻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b1轰炸机群的抵达和出击时间、150mm加农炮群进入预设阵地的时间、日军位于浦东的机场和炮群所在的位置、新二军及二十六军各部所达位置及准备工作是否就绪等等,都需要一一进行校对,这是安家军对于浦东一线的日军发起的致命一击,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届时都会聚集于此,不能出一点差错。
安毅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各部的情况,尤其是因保密需要晚上八点才会抵达淞沪各大机场的b1轰炸机群,当得知目前编成三个大队的b1轰炸机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即将在叙府军用机场起飞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交代方鹏翔继续盯紧日军的动向,安毅才施施然来到会客室,一踏进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中山服、皮肤微黑、个子适中的男子背影。他此刻正站在窗前,欣赏五十余米外鸳鸯湖残秋萧瑟一片的景象,听到强而有力彰显主人坚韧性格的脚步声,连忙转过头来。
安毅仔细端详,只见他年约四十出头,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了一些,眉毛显得浓黑而整齐,一双眸子精明而又深沉。他看人时,十分注意,始终面带微笑,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
“在下徐子良......安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徐子良快步迎上前,紧紧握住安毅伸出的手,会客室一旁的小九全神戒备,显然经受了多起针对安毅的谋杀案后,对一切陌生人都充满了戒心。
安毅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安毅,请问徐主任,找到安毅所为何事?若是没有紧急公务,请恕安毅军务繁忙,不能久陪。”
徐子良笑了笑,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似的,问道:“是不是今晚要对浦东一线的日军发起总攻?”
安毅脸色突变,林耀东也迅速逼向徐子良,若是他一个交代不清楚,估计就是个血流五步的下场。
徐子良毫无惧色,笑着说:“如今各条战线均保持稳定,唯一能让将军牵挂费心的,恐怕只能是淞沪和浙东一线的日军了。浙东日军占据钱塘江天险,暂时拿其无可奈何,只能向淞沪日军开刀。我进入古猗园时,来往将校行色匆匆,一片忙碌,而在前来南翔的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坦克碾压的车轮印迹,想来是新二军由杭州换防至上海了吧?所有这些联系在一起,自然不难判断贵军的动向。”
安毅突然对眼前的男子感兴趣起来,叫退林耀东,请徐子良在临窗的红木椅上落座,又叫侍卫送上两杯香茗,这才问道:
“不知道徐先生究竟有何要事找到安毅?看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此事非同小可了。”
徐子良脸色一肃,从腋下夹着的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稿,有些伤感地说:“这是六年前我写给蒋委员长的一份报告,当时曾对此满怀期待,但转眼六年时间过去了,已经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好在这两年将军在安南和缅甸的一些布局,让我稍微对国家民族的前途有了一丝信心,否则坐视山河破碎民众遭难,还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