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时代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若是如此猛烈的攻击是由白种人发起的,估计此刻安南兵已经溃散了,但是,这样规模的攻击,却是由与他们同属列强欺凌对象的中国军队发起,他们却像受了侮辱一般,立刻投入到疯狂的阻击活动当中。
由于一线阵地,已经被第一波炮火推平,而且在解放军炮兵筑成的密集的由炮弹编制而成的火力封锁面前,安南人无法派兵进入一线阵地增援。所以他们被迫全部转入二线阵地,将桥头留给了中国军人。但是,当第一批解放军战士登上红河南岸滩头的时候,安南人深藏在山间掩体里的炮兵的第一批炮弹就着地了。
“轰——轰——”
爆炸而起的烟尘,瞬间笼罩了滩头。
飞溅的泥土和沙子,打的解放军将士的钢盔蓬蓬作响,所有官兵警觉地趴到地上,任飞起的泥沙将自己掩埋。
一些炮弹落在红河河面上,炸起巨大的水花,四散飞溅,将解放军将士的全身打湿。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急促炮击,瞬间将第一摩步师突击部队淹没,部队开始出现伤亡,接连不断的炮弹不断落下,刚刚渡过河的官兵们被迫卧倒躲避,部队的进攻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夏俭骂骂咧咧地叫过作战处长管中浩上校:“炮兵,炮兵,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不知道压制敌人的炮火......步兵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拿下桥头阵地,确保两座大桥的绝对安全,而整条防线必须在十二点前突破,若是耽误大事,我把他们统统送到军事法庭。”
顾长风摇摇头,放下房源均,叫住夏俭:“稍安勿躁,老夏,你看,敌人的炮位设置很古怪,照理说150mm口径的加农炮弹,以如此大的密度倾泻到敌人头上,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要崩塌了,但是敌人的炮火竟然在哑火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继续对我一线军队施加压力。”
夏俭微微一怔,拿起望远镜,在亮如白昼的爆炸火光和炮弹飞越长空时发出的光亮,仔细观察安南军的阵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此时解放军炮兵已经发挥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对安南军的炮兵所在的炮位,进行了压制性轰击,方圆两公里范围内的山头,全部笼罩在一片炮火中,一道道密集的烟柱直冲天际。
但是,安南军的炮兵非常狡猾,他们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开上几炮后,迅速从位于悬崖中间的炮口位后撤至坑道后部的安全地方,绝不与解放军的炮兵硬碰硬。一旦前面的炮击稀疏,溅射的弹片及岩石残片密度减弱,立马推着山炮、野炮、步兵炮和迫击炮,冲到坑道的射击口,继续轰击河滩上的解放军步兵。
法国人构筑的工事,角度极为刁钻,充分利用了劳开一线独特的山势,解放军炮兵打出的炮弹,总是无法对准安南人的射击口,而炮弹的落点,起码在安南人的坑道下方二三十米处,无法对其形成直接的杀伤,溅起的锋利弹片及岩石残片,也由于其炮兵的及时规避,徒劳无功。
被同样设计巧妙的工事庇佑的安南军轻重机枪火力,还有大量步兵,也采取随打随走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向阵地前方喷吐出凶猛的火力。
滩头上,被安南军各种口径的火炮、轻重机枪及步枪形成诡异交叉火力牢牢压制住的解放军士兵,不断在剧烈的爆炸中被炸上天空,就连河中的冲锋舟橡皮艇也有数艘被炮弹击中,人船全都被炸成碎片。
在近十分钟的炮战中,声势惊天动地的解放军,就是无法压制安南军的炮火,而对方的炮火却非常准确猛烈,完全将登陆部队压制在狭窄的滩头。在第一摩步师登陆这一段时间里,首先登录的第一团,竟然没有一个人冲过河滩,冲到桥头上安南军已经被摧毁的一线阵地中去,这时河面上挤满了登陆艇,秩序异常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