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条战线上,各种口径的枪弹在空中高速地飞行着,掷射筒抛射的甜瓜手雷,如冰雹般砸在战壕的两侧或里面。
“修好了!”
在那名士兵的欢呼声中,通用机枪再次欢快地叫起来,一串串子弹在夜色下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弹痕,扑向死死趴在阵地前方反击的日军士兵。
向警卫员打了个眼色,潘华安主动打开沾满乌黑血迹和白色脑汁的弹药箱,和警卫员拼命向空弹匣压子弹。
压抑的小河纯二大佐发现,对面小山上战壕里的火力明显得到加强,已方的轻重机枪虽然得到了掷弹筒的支持,也不过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战局又回到了以命换命的状态,中日双方的轻重机枪手迅速交换着性命,每息之间,总有数处火舌消失,一息之后随着副射手的补上,火舌再次喷吐着。
而步枪的对射,日军这时也占不到上风了,潘华安带来的教导团官兵,都是安家军的百战老兵,枪法惊人,比起日军来并不逊色。
一名鬼子供弹手正要为一具掷弹筒装上甜瓜手雷,“啪”的一声枪响,供弹手眉心中弹,鲜血骤然喷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栽倒在一旁,已经狠狠敲击过的甜瓜手雷,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
“不!”
在掷弹兵惊恐的叫声中,甜瓜手雷轰然炸响,硝烟之中,那具掷弹筒飞上了半空,爆炸中心的那名掷弹兵的眼角挂着鲜血淋漓的眼球,半边脸已经被锋利的弹片削得血肉模糊,血箭从数十个血洞中喷射而出。
十米半径之内的另三组掷弹筒也受到了波及,四名掷弹兵倒在血泊中拼命嚎叫起来。
这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整个忻口,战局已经出现巨大转变:
西线,安家军第十七师,已经攻破永兴村日军防线,向日军的腹心阵地怀化村挺进;南线,左翼军和中央军团,步步为营,渡过云中河,挤压着日军的生存空间;东线,刘茂恩集团固守战线,日军位于滹沱河右岸之日军进攻不能,部分将佐萌生退意,趁着滹沱河右岸还在掌控之际,迅速后撤。
北线,在解决原平之敌后,新五师沿铁路沿线,连夜构筑防御工事,抵御北方南下进逼的日军,新六师和装甲集群,补充油料和弹药完毕,行将杀入主战场,日军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