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指着丁志诚,大声斥责:“你收了他们的礼物,他们以为你对他们的罪行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网开一面,所以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发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渎职,这是严重的渎职!
“志诚,你好好想想,我们自北伐来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我们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全新的政府,为的不就是避开国内政治的黑暗,让老百姓多一个选择,有好日子过吗?如果我们也和旧政府一样不顾人民死活,那我们的努力还有何意义?老丁,以前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啊,怎么现在......”
丁志诚垂头丧气地说道:“自从我担任武警和公安部队司令后,随着需要处理的公务与日俱增,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我看到你聘请玉成先生担任政务助手,把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我也聘请了绍兴师爷,帮我处理政事。他们做事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耳目渲染之下,我也慢慢变成现在这样了。”
安毅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叹息:“老丁,儒家文化讲究中庸之道,讲究处事圆滑,上下一团和气,没想到这些条条框框把你也给绕进去了。我们现在从事的事业,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是靠保守靠上下和气就能够取得成功的,我们需要的是做事业的人,而不是那种老式的官僚,所以那散发着满清遗毒的行人处事原则,根本就不适用于现在。”
安毅沉吟一下,又道:“你先回去吧,.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师爷给遣散了,这次公安和武警部门出问题,肯定是要究责的,我给你半年到一年时间改正错误,随后就去国防大学深造,出来后给我去带兵,你是我军特种部队的缔造者,我准备组建一个集团军群由你来带,我们部队是拥有先进思想和钢铁纪律的学校,我希望你能在军队的熔炉中,重新找回自我,”
“是!”
丁志诚眼中泪光闪烁,显然触动很深。
丁志诚走后,安毅又召见了杜易。
“为什么南华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的国安部门却没有任何消息回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安毅一双眼睛里露出丝丝杀意。
杜易怡然不惧,迎着安毅的逼视,郑重回答:“那些跳梁小丑,根本无足为惧,一切尽在我们国安部门的掌握之中.......南华建立后,为了笼络南华当地人,大量旧官僚、旧军人甚至什么狗屁的名流贤达全部混进我们各级政府部门。这些人刚开始时行事极为谨慎,为恶不彰,零零碎碎发生的一些小贪污案子,即便处罚了也难以动摇其根本。
“因此,我国安部主要领导集体商议后一致认为:与其让这些人把弦绷得紧紧的,慢慢发展一步步窃据高位,等到其爆发后酿成不可预料的后果,还不如在我们控制下,让这些人一再测试我们的底线,一旦超过一个度,以为我们的监控力度不过如此后,必然得意忘形,行事无所顾忌,斑斑劣迹必将引发民怨沸腾,我们才好一网打尽。
“事实证明,我们的策略非常成功,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所谓代表南华本地人利益的人是个什么嘴脸,尤其是他们的后代,不知道天高地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收拾他们名正言顺!”
“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想过那些在你们纵容下,在官绅和警匪勾结中忍气吞声孤立无援的百姓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没有?想过那些遭到纨绔子弟玩弄的无辜少女以后的人生该如何度过没有?”
安毅指着杜易,越说越怒火中烧:“还有,你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至少应该在我这里留个音讯,让我知道外面正发生着什么。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青姐的宴会上听到那些女孩子倾述身边发生的那些阴暗丑陋的事情时的愤怒......我差点儿以为,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安家军掌握的南华,而是一个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有理不能辨的黑暗之地,你想过身为国家和军队最高领袖的我的感受没有?”
杜易迟疑了,慢慢地低下头:“对不起,或许是我们没有考虑周详......不过我们也是不得已,依照主席嫉恶如仇的性子,必然有一点小小的苗头就要雷厉风行地进行惩处,那些人必然小心谨慎,竭力把自己包装成正人君子,等到以后他们成事了再想解决,已经尾大难掉了。还不如趁着现在他们根基不牢,把他们的贪欲和野心无限放大,我们再以雷霆之势予以拔除,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可以一下子扭转社会风气,树立主席和军队的权威。”
安毅摇头苦笑,不过言辞间依然非常严肃:“杜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显然忘记了,你们先是我的耳目,随后才是我的手。你们每日提供的情报,基本上成为我处理国事的主要依据,要是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诉我,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想?还有,有了这一次,以后让我怎么相信你们送上来的情报的真伪?怎么交代你们办事?杜易,你说,我还该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