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毅风趣的调侃,赵东全、刘卿、沈子凌和成世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早上九点,空军各飞行团侦察机反馈的信息,迅速由空军情报部门分析汇总后上报到总参。南线北柳城与邦南表镇之间的暹罗军两个师,突然消失不见,东部乌汶府由巴色撤回的两个师,没有在府城做任何停留,正沿着蒙河向西北方向撤离,乌汶府实际上已经成为不设防城市。东北部的穆达汉、那空拍侬、廓开三地守军及边防警察部队,均选择了撤退,向着乌隆府集结。
如果没有安毅那一番分析,恐怕总参还得琢磨这是不是暹罗人的什么阴谋诡计,但现在情形很明显了,增援曼谷的两个师已经化整为零撤退,披汶.颂勘开始大规模收缩,试图把部队拉到暹罗与缅甸交界的地区,进可攻、退可守,至不济也可以到缅甸去做个军阀。反正暹族和缅甸的掸族同根同源,语言也大体相同,换上身军装,谁敢说不是掸族军队?
上午十点,大本营紧急会议举行。
刘卿把情况简单地介绍完后,安毅直接说出今天会议的目的:“基本上可以确定,敌人有了保存实力的想法!大家议议吧,看看如何对待敌人策略的转变!”
凌晨时分曼谷大局已定后,杨飞、邓斌等将领终于熬不住了,布置好值班将校,到附近的寓所睡觉,到现在精神都已恢复过来。
邓斌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拿着指挥棒指向湄南河:“暹罗湾涨潮时,潮水可通过湄南河,涌至曼谷北面的大城府,而湄南河自曼谷以下可通行万吨级海轮,河口上溯四百公里,可通行千吨货轮,这可极大地方便我们调动兵力。只要我们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堵住暹罗军西撤的部队。”
杨飞却有不同看法:“正因为湄南河水域宽阔幽深,极利舰船通行,所以近代差克里王朝在河流沿岸构筑了许多炮台,这也是我海军占尽优势但仍要等陆战队将沿河的暹罗海防、河防炮台一一拔除后,方才敢进入曼谷的根本原因。
“若是海军逆流而上,遭遇对手炮台及陆军炮兵部队伏击怎么办?我的看法是稳扎稳打,追着暹罗军的屁股,一步步将其撵到西部边境地区。别的我们不行,但群众工作却是我们的强项,咱们现在已经占尽优势,实在没必要冒进!”
邓斌皱起了眉头:“敌人虽然被我们消灭了一部分,但其主力尚在,这么大一坨敌人,若是将其放走,那会对以后的国防安全造成多大的隐患?诚然,暹罗与缅甸边境崇山峻岭,大部队难以通行,但敌人完全可以派出小股部队频繁对我领土展开骚扰,届时,咱们得派出多少部队才能堵住敌人?
“而且,有这么一个流亡政府存在,对暹罗人而言,总是一个莫名的诱惑或者说是威胁,许多暹罗人就会考虑,我们失败了怎么办?若是将来这个流亡政府在日本人的帮助下,重新夺回政权,会不会进行清洗?因此,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潜在的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
杨飞摇摇头:“邓斌,不是我和你唱反调,你也太瞧得起暹罗那所谓的正规军了,你以为在我们的追击下逃跑,暹罗人真会一个不落地撤到后方去吗?他们的组织能力,真的达到那个地步了吗?我相信这会儿,我们的空军已经出动,对暴露行迹的暹罗军队进行轰炸,给其制造混乱,以利于我军的追击。我敢保证,只要轰炸和追击持续下去,敌人有序的撤退很快便会变成无序的溃败,到最后,十成中有一成能够到达西部地区,披汶.颂勘恐怕就要烧高香了!”
作战室里议论声四起,赵东全大声说道:“一般来说,冒险要与收获成正比,敌人通过夜速隘口和三塔关隘口撤往缅甸,这只是一种推测,敌人也有可能会北上清迈,把清迈经营成暹罗军的大本营,利用那里的复杂地形,与我军对抗,实在不行也可以退到西北部的大山去打游击,一点儿也不比退到缅甸差。因此,原则上我不赞同冒险,若是我军付出巨大伤亡后却一无所获,那样将得不尝失!”
安毅原本倾向于邓斌的意见,但听到杨飞和赵东全这么一解说,顿时犹豫了,默默思考,细细衡量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