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先生,何时结束在暹罗的军事行动,不是我拍脑子就能够决定的,而是要视暹罗的实际情况而定。我们必须要得到确认,暹罗的城市和乡村,没有对华人和各国侨民存在威胁的武装力量存在,我们的军队会对每一个暹罗人进行登记注册,确保他们没有攻击性,这是保证暹罗自决的前提条件。曼谷所发生的一切,给了我们极大的警示,我们不能拿华人的前途冒险。”
安毅礼貌地回应着,心里却腹诽不已:德国吞并奥地利、捷克斯诺伐克,美国对此毫无作为,现在却眼巴巴地盯着暹罗,不就是瞧南华好欺负吗?等再过几天,德国入侵波兰,美国恐怕就没多少心思管亚洲事务了。看来等再过两三个月,待暹罗局势安定下来,也学学德国人搞一个全民公决,那样美国人就算是再不甘心,恐怕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在欧洲大战正式爆发前,与美国人硬顶显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只能顺着对方的口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这时,德国大使默克尔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向美国大使亚尔弗列德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彬彬有礼地对安毅说道:
“主席先生,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对于野蛮的土著而言,我们必须要要让他们明白,文明世界是决不可轻辱的,而且,我认为在合适的时候,先进的国家有必要提携后进国家,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就好像美国于上世纪末期对墨西哥、夏威夷、巴拿马、古巴和菲律宾所做的那样。我说得对吗,亚尔弗列德先生?”
亚尔弗列德丝毫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文明是一直在向前进步的,不同的历史时期,就有不同的规则,现在的规则是和平、民族自决,美利坚合纵国自然希望我们的新朋友也这样严格要求自己。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从菲律宾、古巴撤军了,这不是为自由世界做了一个良好的表率吗?”
默克尔撇撇嘴:“大使先生,你这番话为什么不对英国和法国大使说呢?英国和法国占据了全世界绝大多数殖民地,靠着压榨殖民地人民过着优裕的生活。如果他们也同意亚尔弗列德先生的看法,我想这个世界就真正和平了!”
“我说过了,那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亚尔弗列德毫不相让:“正因为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陈年旧账一时间难以理清,所以我们在对待产生的新问题时才要更加谨慎。主席先生,请恕我明言,我国政府希望贵国能够尽快退出暹罗,给那里的人民以独立自主的权力。”
安毅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大使先生,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我已经说过了,短时间内此事绝无可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暹罗境内的华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我们军方掌握了大量曼谷暴乱的影像资料,到曼谷后各位大使都可以亲眼看到。在面对暴力面前,我们不能有任何退缩,否则就是对犯罪的纵容!”
“难道主席就不担心贵国在美利坚发行的债券的安全?”亚尔弗列德威胁道。
安毅怒极反笑:“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很抱歉,大使先生,我不觉得先生有影响美国政治经济决策的能力。南华在美国发行债券,对两国而言是双赢的好事,我国获得急需发展的资金,而贵国国内的闲散资金则有了投资去向。试想一下,年息十厘、每年高达五千万美元的利息,当今世界能有哪个国家比我们开的价钱更高?正因为我们的债券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英国政府才会与我们达成一致,要求在九月底前在伦敦发行1.25亿英镑的债券额度,这充分说明了并不是美国的慷慨大度,而是确实有利可图。说真的,我不认为先生可以影响美国国内那些财阀对南华债券的热情!”
亚尔弗列德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英国人竟然也会对南华债券感兴趣。要知道国家债券是以国家信用为担保的,英国人这番举动,显然是看好南华的偿还能力。
这位大使自我解嘲地耸耸肩,显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分量,只好另找话题:“我国国会正在讨论,是否对中国实施经济援助,以惩罚日本对中国的入侵。日本在占领远东和西伯利亚后,其政府和军队先后宣布将建立囊括日本、朝鲜、琉球、台湾、海南、兰印、远东和中国华北、‘满洲国’等地区在内的以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合作为基础的‘大东亚新秩序’,要求其他国家‘正视东亚日前的新形势’,批驳我国政府主张的‘门户开放政策’,表示将全力建造一个全新的东亚集团,保证日本拥有同英、美一样的自足的经济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