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冒圣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们梦独现在正面临退伍,他还没有明确告知他们,新一年度的征兵工作已经拉开序幕。他说:“你们去了昌州以后,只会有好处,表明了小苟跟梦独不一样,是说话算话的人,是非梦独不嫁的人。”
苟怀蕉道:“说实话,瞿领导,俺被梦毒伤透了心,俺的心全叫梦毒给吃掉了,俺哪怕是真的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也没法儿过;俺哪怕真的嫁给他,他是个花心的男人,还不得把俺扔在家里,他自己在外边跟他喜欢的女人乱搞?俺现在不爱他了,也不敢爱他,俺现在只想他死,哪怕他活着,俺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瞿冒圣说:“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说的是眼前。”
苟怀砣说:“他敢?他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瞎搞,俺非找人骟了他不可!”
苟怀蕉说:“俺哥说的倒也在理。骟他倒是不用,大不了把他那张脸毁掉,看除了俺还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苟怀砣说:“对,这话在理儿,把他的脸毁掉,看哪个女人还会喜欢他。”
苟怀蕉说:“咱买一小瓶硫酸,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俺把硫酸洒到他脸上!”
听到苟怀砣和苟怀蕉的话,瞿冒圣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可是,他却还有着自己的独到观点,只是这观点他不能跟苟怀蕉苟怀砣明说出来罢了。他想:对梦独最好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让苟怀蕉这个女人嫁给他,让苟怀蕉与他厮守终生。
苟怀砣说:“瞿领导,你接着说,俺跟俺妹子还该怎么做才好?”
“你们去昌州闹过以后,回到家里,再到你们吕蒙县人民武装部小闹一下,就问他们,为什么把不合格的梦独招收入伍,这就成了。接下来,自会有好戏上演。”
“小闹一下?”苟怀砣问。
“对,小闹。问过后,你们就走。你们放心,接下来的事儿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行伍多年的瞿冒圣当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而苟怀砣和苟怀蕉还不能猜测得出。
听了瞿冒圣的高见,苟怀蕉苟怀砣打定主意即刻去往昌州。他们想,梦独大约不会想到他们去昌州找他,如此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也许,梦独就会被五花大绑地押送监狱。当然,苟怀蕉知道,她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是跟梦独闹腾的鬼话,他若是进了大狱,她才不会给他送牢饭呢。她的确“爱”过他,但是,“爱”极便恨极,否则,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她的一切言行了。
然而,夜深人静时,苟怀蕉还是在无眠的夜里想过,倘若梦独“回心转意”要娶她为妻,她还会嫁给他吗?她辗转反侧一整夜,结论是:嫁!她恨他那张脸,但,她却仍然喜欢着他那张脸。哪怕嫁给他之后互相折腾,互相痛恨,她还是愿意嫁,她不会输给他,她也不能输给他!
其实,从一开始,苟怀蕉对梦独的感情就是异化的,是变形的,如今更是失去常理,令人百思难解。
从涂州方向开往昌州的火车,有许多列次经过瞿冒圣家所在的这座煤烟滚滚的城市。苟怀蕉和苟怀砣从煤城火车站上了火车,由于在涂州市后勤军事学院大获全胜,所以,二人在向昌州进发的路上,不免有着一种乘胜追击的必胜豪情。他们以为部队皆与涂州市后勤军事学院差不多,加之有了瞿冒圣这个高级内行的指导,还加之他们对梦独的软勒拿捏得十分到位,心里的底儿便愈加雄厚,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尚在去往昌州的路上,他们就提前感觉到成竹在胸稳操胜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