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囚车那人蓬头垢面,脚戴铁镣,颈箍木枷,双手也木枷箍住,身上散发难闻气味,也不知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对方消瘦颓然的脸上胡子拉碴,一双极为锐利的眼眸正看着江流儿。
江流儿见其年龄颇大,估摸得有六十好几。
于是,他语气缓和道:“这位老丈,方才我喊得那么大声,你应当听见我说些什么才对。你这般勾我与你说话,是不是因为这一路上无人愿与你交流,让你过于孤寂了?”
囚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好个聪慧娃子!”
他啐了口浓痰,说道:“那些个鹰犬统统都是哑巴,两个多月了,无一人愿与老夫说话。”
江流儿松了口气,还好痰不是冲着他来的。
囚犯开口道:“小娃,你可知老夫是何许人也?!”
“不知。”江流儿老实回答。
“哼哼!”囚犯自傲道:“玄武门你听说过没?知晓那儿发生过什么事不?”
江流儿道:“略有耳闻。”
“当年,老夫便是太子李建成的幕僚之一!李二那等厚颜无耻之徒,杀兄篡位,发动玄武门之变,此举天理不容!老夫侥幸逃脱魔爪,苟藏民间积攒力量,意图……”
他话未说完,便有官兵喝声打断道:“住口!你这谋逆狂徒,也敢谤言当今陛下?再多言半句,便让你受一受皮肉之苦!”
囚犯呵呵冷笑讥讽:“原来你们不是哑巴。”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往这方面说下去了。
但江流儿其实挺想听的,他方才正听得起劲呢!哪有人挖坑不埋的?
他也意识到……
原来这些囚车押送的犯人都是谋逆的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