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从军营后方牵出了参赛马匹。
只是看到那马匹的一瞬间,所有的少年郎几乎都惊呼出声。
“老天爷,这,这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完了完了,我马术本来就不行,在旁人面前出丑,晚上回家大不了被我爹揍一顿,可今日陛下亲至,我若是出了丑,只怕三个月下不了地了。”
“我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吗?”
“惨喽,惨喽,我早说不来参加校阅,我爹非不答应,这下我怕是够呛活着回去了。”
当看到军营的士卒将头批比赛马匹牵来,绝大多数刚刚还被打了鸡血的少年郎们,此刻就像死了亲娘一样,呼天抢地的。
原因无他。
只因被这些士卒牵来的马匹,全部是未经驯养的烈马。
它们个个膘肥体壮,身上却只是草草垫了布鞍,上了缰绳,连马蹬都没有,被牵来的时候,与士卒极不配合,有的马匹甚至还在试图用嘴去咬士卒身上的衣服。
如果说正常人在马具齐全,马匹温顺的情况下学习驾马的难度像做方程,那骑烈马就像做微积分,更别说如今马具都被削减,骑乘的难度起码还要再翻五倍。
这要是不小心被踢上一脚。
啧啧。
能留下小命那真算是祖宗保佑。
于此同时,看台上的勋贵们也看清了比赛马匹,一个个面色大变。
就算骑马是这些勋贵子弟的必修课。
但亲自驯服一匹烈马,仍是许多勋贵子弟的父辈都不敢想的,更别提在条件如此苛刻的马具条件下去驯服它,并同时比拼马术和骑射。
“这是烈马?开什么玩笑?会死人的!”
“就是我,也不敢轻易骑一匹没有驯服的烈马。”
“早十岁我还兴许还敢一试,可是条件这么简陋,谁敢拿命玩儿啊?”
老朱在专门的看台上,听着四周的议论,看着沙场内少年郎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厚道的笑容。
转而对着分坐在他后方两侧的几名大明顶级勋贵发问。
“听听,听听。”
“一点小麻烦就把他们难的骂娘,这还是当初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淮西老将了吗?”
老朱的身后,韩国公李善长,曹国公李文忠,魏国公徐达,鄂国公常遇春,信国公汤和,卫国公邓愈面面相觑,若非老朱开设的沙场校阅影响深远,哪能惊动他们六位国公一同出席。
还有一位周王朱橚的岳父宋国公冯胜,此时还在与另一位女婿常茂在外练兵,否则也是该出席的。
面对老朱的提问,几个国公都不好作答。
最终还是李善长这个不精武事的退休老臣出面。
“上位,老臣不通武艺,却也知道烈马难驯的道理。”
“况且还要驾驭烈马比试马术,骑射。”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这些少年郎,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为人父母的,有哪个甘愿子女拿命去冒险的。”
老朱颇为不爽的摇了摇头:
“难道咱大明勋贵的后代,都是温房里的花朵吗?”
“你可知北元残部青壮中,能不乘马鞍,驾驭烈马者不在少数,我大明的好儿郎难道就不行?”
“咱也不强求所有人都得把舍弃马鞍这点掌握。”
“可他们难道连试一试的勇气也没有?”
“徐达,这一手,当年你可没少在咱面前炫耀吧,你儿子难道也不会?”
原来这根子出在这啊。
听到老朱最后一句,其他几位国公顿时向徐达投去了埋怨的目光。
徐达心里也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