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暗叹一声,你也马上也要成了忠烈之后了,得这么个称呼可不怎么好受。
夏完淳的父亲夏允彝,和好友陈子龙等在江南起兵抗清,兵败后于同年九月十七日投水殉节,时年50岁。距离今天,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侯玄演还是决定劝他一句。他左右看了一圈,附耳道:“夏公子,你们是不是要去投奔江南副总兵吴志葵,攻打苏州?”
夏完淳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绝对的机密,父亲也只是跟自己说起过而已。
侯玄演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衣服,说道:“来这边细聊。”
夏完淳也知道,他们要交谈的是绝对不能外漏的消息,这些兵虽然都是自己心腹,但是一旦反水告密,后果太严重。
两个人来到路边,侯玄演找了树墩,一屁股坐上。大黄摇着尾巴,蹲在他的脚下。“夏公子,如今局势糜烂,清兵携胜之威,更有江北四镇的精兵助纣为虐。吴志葵的兵马,再加上你们聚集的义军,根本不是对手。守城尚且费劲,更别说攻城了。那苏杭两周,清兵没费一兵一卒,城墙也没被攻破,岂是那么好打的。不如劝说令尊,带兵南撤,保留实力。等到监国的唐王一声令下,咱们再打回江浙!”
夏完淳听到他说监国唐王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他们父子效忠的是鲁王朱以海,门户之见,对唐王颇有抵触。但是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如今大敌当前,有识之士都已经看到了门户之争的危害。在夏完淳心中,只要能恢复大明江山,哪个王爷做皇帝都可以。
“侯兄所言不差,可是江北这半壁江山,也是的大明的国土,总要有人牺牲,才能让大家记住这一点。否则这里的百姓,安安逸逸在建奴铁骑下生活几十年,谁还记得自己是汉人。”夏完淳背负双手,站在林中,阳光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在他的脸上。
“夏兄所言,让我惭愧,我侯玄演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此间尚有嘉定遗民,我的一百弟兄,我答应过他们带他们过江。言犹在耳,岂敢弃之,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