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存性在一旁侯了一会,见洪承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主动开口说道:“洪大人,这些天酷热难当,军中多有中暑昏厥的。末将建议不妨从金陵调一些莲子、酸梅之类的消暑之物,否则咱们在这干耗着,自己人先不战自溃了。”
洪承畴听出他话里暗暗夹带着讽刺,这些汉人军阀,虽然迫于形势投降了满清,但是骨子里桀骜不驯。那都是大明朝廷的权威尽失之后养成的习惯,手里有兵的将领,轻易不把上司放在眼里。
洪承畴强忍着怒意,做出一副豁达的面容,笑问道:“曹将军,可是对咱们久久不攻城有什么怨言?”
曹存性抱拳道:“末将不敢有怨言,但是我手下的弟兄都已经唧唧喳喳的吵了起来,洪大人,咱们都是带过兵的,要知道军心散了可就不好办了。”
洪承畴轻轻踱步,走到曹存性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兵贵神速,但是你看到没有,苏州城楼有博洛贝勒的二百门大炮,贸然攻城岂不是自寻死路。”
帐中的降将们本来都默默听着两位大佬说话,听到这一句之后,在人群最末尾的吴志葵眼睛一亮。他身份最低,连洪承畴的脸都看不到,这时候挤出人群,跪地说到:“洪大人,小将有一事禀告。”
洪承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讲。”
吴志葵抬起头来,激动地说道:“小将的手下,有大半都是苏州人,和城里的百姓沾亲带故的更是不可胜数。以前小将和侯玄演没有撕破脸皮的时候,手下兵将也能自由进出城里,探亲访友。当时小将的一个手下,就听他的表兄说起过一件事。
又一次侯玄演将大炮运到城楼,他的心腹徐元宝曾经问过一句话,“城里又没有炮弹,运这些铁疙瘩上来有什么用。”只因当时小将一心要攻破苏州,找侯玄演报仇,所以这句话一直记得很清楚。”
洪承畴眼神闪过一道光芒,瞳孔紧缩,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问道:“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