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窜出的北伐军,早就耗尽了体力,凭借着身体的惯性,重复着劈砍的动作。一见敌人退兵,不但没有人倒地休息欢呼,反而嚎叫着冲了出来。姜建勋目光炯炯地盯着侯玄演看了一阵,转身对王大说道:“走,杀出去搏个功名,咱们主仆以后就是同僚了。”
阎应元骑在马上,听到声音往这边一看,只见东南城郊的树林中,疯了一般冲出来的浑身是血的战士。
“将军,是咱们自己的兄弟,是北伐军。”
阎应元眼底一亮,重新焕发了希望,只要还有人活着,国公就可能没有战死。
济尔哈朗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下令收兵折回滁州,“斩首”行动已经失败,再留在此处鏖战毫无意义,而且朱大典的水字营应该也快到了。清兵且战且退,没有丝毫溃败的迹象,甚至还杀伤了不少的北伐军。不过毕竟是被打退的一方,一路上在北伐军的射击下,留下的尸体也不在少数。
树林中的侯玄演紧了紧自己的战甲,将宝剑擦拭干净插回剑鞘,自己骑惯了的枣红色骏马已经受了伤,勉强站着前蹄刨着土,脑袋不时地想来蹭自己,鬃毛扎人弄得自己很不舒服。侯玄演转头一看,在它的身上有三四道血痕,刀口都很深。卸去了马鞍,侯玄演牵着它往外走,秦禾早就倒在地上,此时挣扎着爬起身来,一刀斩断两根木棍,和侯玄演一人一根拄着往外走。
外面厚土营还在穷追不舍,侯玄演隔着树林远远望见阎应元率领几员将领朝自己赶来,把木棍随手一丢,挺直了腰杆。
阎应元翻身下马,弯腰抱拳道:“末将来迟,国公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