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万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信揣到怀里,系上腰带,在大帐前抱拳重重鞠了一躬,牵着马转身离开。
除了大营,胡八万一人一马准备跨越淮安,前去山东济南找寻李好贤。如今路上不太平,虽说这一路都是北伐军打下来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并没有派驻官员。这些无主无官之地,现在全凭着一些乡绅管理,世道不太平,道路上乱的很。
胡八万出了大营往东拐了一道弯,顺着官道,看到几十个骑士护着一辆马车往临淮赶去。胡八万见他们未剃发便知道是南边来人,于是好心停下马喊道:“前面正在打仗,越国公驻守在临淮,你们要是没事不要再往前走了。”
领头的骑士见他一身打扮,也是个军伍中人,应该是北伐军的自己人。他欠了欠身子,抱拳道:“好叫这位兄弟得知,我们正是要去越国公大营的。”
胡八万听完突然有一股很伤感的情绪,应诺声后一夹马腹,背对着临淮,渐行渐远。
马车里探出个白皙的少年面庞,就是有些过于秀气,甜笑着问道:“小将军,我们到了么?”
“嘿嘿,没有到,就是碰到了个怪人。”
大帐内的侯玄演,坐在桌案前,自己揉捏着肩膀。一股孤寂感涌上心头,天下谁人不识君,可是天下又有几个是自己的朋友。这些年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经历,一幕幕涌上心头,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大帐外面此时正有一个昂扬的汉子,策马而去,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是他们的波澜壮阔,自己究竟是个外人。
解开案上的酒囊,侯玄演捏着嗓子,施施然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
暮色渐深,一个瘦小的身影掀开帐门,看了一眼蜷缩在椅子上的侯玄演。后者的手里握着一个酒囊,开口向下,地面上湿哒哒的,帐内全是酒气。情况一目了然,侯玄演喝醉之后,将酒洒在了地上,此刻正在睡觉,还有着轻微的鼾声。
小瘦子蹑手蹑脚来到近前,吐了吐舌尖,用尽力气才将他的胳膊扳开。解开胸前的甲胄,借着烛光近前一瞧,果然肩头已经有些红肿,小瘦子莫名地脸色一红。不得不说,胡八万天生神力,让他来揉肩真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