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神色一怔,脸带羞惭,说道:“王爷,末将没有什么良策,不过末将的手下已经折损大半,再打下去就要全部交待在关下了。”
侯玄演心底一寒,这是个从没怯战的将军,到了这一步也心生退意了。山海关只是征辽第一步,这也是征辽第一仗,若是打不赢如何跟国内交待。来时他们可是背负着举国的希望,所有人都认为北伐军征辽必胜。
侯玄演狠下心来,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你所攻打的地方还不算是最凶恶的所在,岂可临阵怯战。”
刘勇脸色比身上的血还红,急声道:“王爷,末将并不怕死....唉,算了,我们继续进攻,只是求王爷让我留下几个兄弟好为我等收尸。”
侯玄演拔出宝剑,骂道:“我就不信了,老子亲自去冲,秦禾,我带着亲兵冲,死了之后你给我们收尸。”
“王爷万金之躯,岂可亲自冲锋陷阵。”
帐中诸将慌忙上前,拦住怒发冲冠的侯玄演,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王爷急了。
征辽第一战,若是无功而返....
侯玄演虽然作势要冲,其实脑中清明,他这样也是为了激励手下。刘勇见状,跺了跺脚说道:“王爷尚且如此,末将岂敢惜命,刘黑七你带着人跟我从北面攻打。”
这时一个亲兵抱拳道:“王爷,登莱水师的舰队已经到了。”
侯玄演狞声道:“让他们从侧面,炮击清兵阵地,不要怕浪费炮弹,就是一百发打死一个,也要还不犹豫地开炮。”
山海关南边就是渤海,北边是燕山,地势险要。想要打进去,只能从山海关硬拼,或者学习当年的皇太极,从蒙古绕道。
现在靖北省的夏完淳,正在和吴三桂、孔有德的大军相持,惨烈程度不下此地。
城墙上,尚可喜也是愁眉紧锁,关上的守军越来越少,明军的武器杀伤力极大,在这么猛攻下去,他马上也守不住了。
双方现在就像是长跑中撞线前的冠亚军,谁再坚持多一口气,就能取胜。但是这口气岂是那么容易坚持的,作为主帅心里负担的压力可想而知。一念之差,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之丧命,血流成河,血流漂杵。
尚可喜和侯玄演一样,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心中很是烦躁。
城下的炮声就从未停过,不远处的高高垒砌的工事上,火铳手密集的射击让守军每一次的露头,都变成了生死游戏。
城楼的瞭望台上,弹孔密密麻麻,看上去就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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