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大约解释了几句。“行啊,自己走羊城?”朱家桦饶有兴致的问,“这一趟怎么走的?”
“火车。”卢利把经过说了一遍,和朱家桦坐在对面,他说道:“说实话,我挺后悔的,可不这么说我怎么办呢?现在都是统购统销,一切都得走二商口,唯一不撒谎的办法就是在他们那的商场里买——我这点资金,买的起吗?”
“嗯,你说得这些也不能算错。但你想过没有,这一次你去了,和人家说了实话,还不得动刀子?”朱家桦大笑着说道:“即便不动刀子,这条道也算堵死了!要我说,你干脆就别说实话,接着弄。”
卢利苦笑摇头,“不瞒你说,朱哥,我也这么想过……”
朱家桦突然大笑起来,“你可别这么叫我,你去过一次羊城,你知道在粤语里,朱哥是什么意思吗?告诉你,色狼!”
众人无不发笑,“你拉倒吧,谁不知道,你朱家桦就好这一口?你可别说你不是色狼!”
这一下,几个人笑得更欢了。
“那叫您桦哥吧。桦哥,您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不过,我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真的,我从办这件事到完成,一直到我回到天(津),都没怎么样,但等从南站提货回来,感觉就不对头了。我不怕你们笑话,连着好几天,我都没睡好觉,一闭眼就做梦,梦里见到的都是羊城市的那些人,指着我鼻子这么一通臭骂!”
“所以你宁可以后不做生意了,也要主动自首?”
“桦哥,您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自首?你真以为我要进去了?”
朱家桦笑呵呵的,天色逐渐黑下来,路灯投在他脸上,折出一道阴影,“小卢,你这种做法是对的。从我自己来说,我完全同意你这种敢作敢当的行事方式。不过,我得劝你一句,你好不容易才在羊城那边打开的局面可能为你这么一去就全浪费了,不可惜吗?”
“那也没什么,我今年才22,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总背着一个心里的包袱,做什么也上不得心,还不如干脆推倒重来呢!我就不信,难道除了羊城,我在别的地方就买不着衣服了?”
郑重鼓掌如雷!“壮哉!”他大声说道:“小卢说得对,他还年轻,失败得起!哎,老朱,你能不能想办法给他帮帮忙?”
卢利何等聪明,一听有门?!“桦哥,您要是有路子,可以帮我解了眼前这个难关,我……你让我怎么感谢你都行!”
朱家桦斜睨了卢利一眼,“不是我不帮你,但这件事吧,和我熟悉的那些人是两拿着的。一个是地方,一个是……,算了,你暂时也不会走是不是?我回头给你写封信问问,能帮我就一定帮,要是帮不了,到时候你也别怨我。”
“哪儿能呢。您肯帮我的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朱家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小卢,你是块好材料!这不是我们几个人当面捧你,就说上回打家具吧?就是郑重和你二姐夫的一句话,你就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起早贪黑的这么干,不简单!说实话,就是亲弟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