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
“做记录啊!这些内容都是要带回去留作档案的。一直到昨天,才算是把正经事谈完——刚才那个老杜,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社长,叫杜匡。”
“大人物啊?”
“谁说不是呢?”朱家桦呵呵笑着转头看向卢利,“小小,你他妈的可真行,和我这样说话没规矩还不行,和我们部长也这样说话?”
“其实是你把事情想得严重了。我赚我的钱,他做他的官,彼此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对他的恭敬也只限于店家对主顾的客气。至于说到是不是不规矩,我反而以为,向他这样的人,每天出出进进的,总有人逢迎,可能连最起码的平等二字都不懂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就做我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因为囿于学识,卢利的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不过朱家桦和他多年老友,还是很明白的,反问道:“你一直让小昕去杨部长家里去,陪他们说说话,是不是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是的。因为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不论官职做到多大,那也只是表面文章,在他的内心,对于感情的向往是不受地位约束的。偏偏啊,很多人,特别是下面的人看不透这一层,反而处处畏缩,更使得上位者难以接近,形成一种人为的高处不胜寒的感触。便如同你们乌部长这样的。”
“反正是说不过你。”朱家桦笑着说道:“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你别管了,左右跟着我走就是了。保证让你吃好、喝好,而且不犯纪律。哦,我们到了。”车速放慢,朱家桦抬头看去,是一栋高大的建筑,门楹上挂着三个金色的宋体字‘香云居’。“小小,这是……”
“这是香云居,在香港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楼,我当初和胥云剑这些人来吃过,东西很不错。走,进去看看?”
朱家桦站在楼前,抬头看看六层高的建筑,有些畏缩的说道:“小小,这……怕不行吧?”
“什么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有人认识你是怎么?香港人在某些角度上看过去,最是自私——你别误会,不是那种贬义的自私。”
“废话,自私还有褒义的?”
“确实是有的,香港人的自私有点类似于杨子的一毛不拔的含义,都是给人误解了的,杨子的本意是你也一毛不拔,我也一毛不拔,天下所有人都一毛不拔,引申到现在的社会,就是每一个人都负责、且做好属于自己的分内事,而不是去关注更多其他的事物和人群。在香港这种地方,表现得特别明显,生意人就是赚钱、演员就是演好戏、黑社会就是要忠于关二哥;等等等等。而不是咱们国内那边似的,一个工人都可以大侃国家大政,一个扫地的清洁工说起足球来,简直比最好的足球运动评论员还头头是道,好像要是换了他做八一队、火车头队的主教练,保证就能拿冠军似的。”
他一边说,朱家桦一边狂笑不绝!“你这个臭小子啊,你这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
“你没在这里呆过不知道,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要是按照我的观点,反而是这种各安其位、各谋其政的社会运作方式,来的更加科学一些呢。”卢利一推朱家桦,两个人举步走进酒楼,“走吧,带你大吃一顿。”(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